說話的是個魁偉的中年農家男人,手裡拿著錘子鑿子,正蹲在院中雕鏤一尊石像,看到石頭進門,立時昂首望來,笑嗬嗬的臉上都是體貼。
石頭爹孃都聽傻了,石頭娘雙手搓動衣衿,表情又是衝動又是擔憂,有些不敢信賴這個動靜;石頭爹手裡端著酒碗,不住地發顫,明顯也是衝動不已。
或許是唸叨起了感化,忽聽門彆傳來唏律律一聲馬鳴,伴跟著蹄聲噠噠,彷彿有車馬停在門口。
說是四周青嶽山的仙師要招弟子,分為內堂和外堂,內堂弟子直接修仙,外堂弟子則為仙師乾活,統共有一百個名額。因他膝下無子,乾脆使了很多銀子,為石頭爭奪到了一個,也算為大侄兒謀一個大好出息,這才擔擱了些時候趕了過來。
望著兒子鎮靜的模樣,張石工摸了摸他枯黃的頭髮,暗自歎了口氣,兒子從小好學,對於石雕更是打心眼裡喜好,本來子承父業是理所該當的,可惜兒子天生絕脈,周身氣血運轉不暢,底子就揮不動石錘,雕鏤不了甚麼大物件,這成為了張石工內心永久的痛。
他越讀越是努力,直到日頭垂垂偏西,這才感到腹中**。昂首一望,驚覺天氣已快黑了,忙起家活動活動痠麻的手腳,向著村口又望了一眼,仍舊空空蕩蕩的,四周那些小鳥也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嘰嘰……喳喳喳……
他猛醒過來,苦笑地搖點頭,心想:“算了,我這身材天生如此,二伯讓我好好讀《齊民要術》,說讀好了會有大出息,我就該一心一意好好讀書,方能給爹媽爭氣!”
“唉……不成啊!這隻是最淺顯的黑虎拳,村裡的少年都會,偏生我連這個都練不了。莫非此生我就是一個廢料,任由那韓寶寶和石堅笑話麼?”他感喟一聲,眼望碧藍的天空,心中生出無窮感慨。
農家的飯菜儉樸而簡樸,兩碗素菜和一小碗燉雞肉,中間多放了一副碗筷,那是為二伯籌辦的。石頭媽順手夾了一塊雞肉放進石頭碗裡,叨叨他打小身子弱,很多吃肉。
石頭爹則叨叨他快點讀好書,養好身材,好去城裡跟二伯做事,早日壓過韓鐵匠和石獵戶的兒子,給爹爭口氣。
張石工接過那瓢涼水咕咚咕咚喝下,暢快地一抹嘴巴,笑道:“這石像爹籌算雕一對小巧獅子……”
“爹,書我都背熟了。”石頭靈巧地答覆一聲,先去水缸舀了瓢涼水喝下,潤了潤乾渴的喉嚨,又給父親舀來一瓢涼水,“爹,你喝口水。”眼睛則獵奇地盯在那石像上,瞧那一條條順滑整齊的石痕,非常戀慕父親的技術,忙問道:“此次爹雕的是甚麼呀?”
他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生得黑黑瘦瘦,細胳膊細腿,樣貌也普淺顯通,若說獨一的亮點,就是他那與身材不相稱的大腦袋,頂著一蓬枯黃的頭髮。此時淡淡陽光穿過雲朵,在他稚氣的麵龐上投下一閃一閃的亮光,彷彿在等甚麼人,又彷彿在想著苦衷。
二伯哈哈一笑,隨後又鎮靜地先容:“我傳聞青嶽仙師研製出一種奇妙的地步,叫做靈田,種出的穀子叫做靈穀,若能吃上一粒,就能氣血健旺,筋脈大開!若能耐久服食,必能伐筋洗髓,長命百歲!傳聞另有一種初級靈穀,凡人吃上一粒,就能大開靈竅,成仙飛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