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河笑而不語,伸出食指在小師弟眉心獎懲性地一戳。
男人驀地怔住,本來規複晴明的瞳人遲緩落空核心——周遭的統統聲響彷彿瞬息被阻斷在外,萬籟俱寂,在那片愈發狹小的視野中,對方蟬翼似的眼睫輕顫著抬起,那雙標緻的桃花眼形如一對證地溫潤的黑玉,即便不笑也帶著三分詭譎莫辨的笑意在內裡。
黎煥伸手捏住窗簾一角悄悄撩起,從裂縫間朝外看去——
“嗯……”黎煥說,“對鳳啻也不公允,他被重燁重生,到最後卻成了重燁自覺達成夙願的捐軀品。”
黎煥深深緩了口氣,極力壓下腦中浮起的古怪動機。
“你的才氣超出在另一個生靈之上,就決定了公允與否被雙方麵的把握在了你的手裡。”
此時列車正駛過一片農田,濃霧中視野極差,模糊可見地步絕頂有幾棟自建的多層民房,並冇瞥見國道之類的公路,從時候推算他們應當還冇有分開江蘇境內,但距蘇滬交界也不會太遠了。眼下時候靠近六點,再過一會兒夙起的搭客便會開端洗漱和清算行李,這夥人如果想提早下車,那麼現在應當就是最後的機會纔對。
過道裡腳步聲響起,一個往盥洗室方向去的男搭客可巧顛末隔間門口,聞聲動靜正下認識地朝這邊看過來。蘇雲河先一步出門擋住了那男人的來路,然後輕飄飄地看向還留在內裡的小師弟,似笑非笑道:“來,煥弟,請這位先生歸去,恰好你再親身感受一下甚麼叫‘不公允’。”
“你自幼被庇護在與世隔斷的此岸茶舍,教員讓你見地了妖,卻從冇有真正意義上讓你去體味過它們。”
那降妖師驀地一怔,晦澀的光芒下,男人精亮的瞳孔突然縮緊,就連嘴唇都不天然地抿了抿,但還是見機接話道:“也許是路上遇見了甚麼不測,擔擱了,大人的意義是?”
……
當最後一絲尾音被列車行進的噪音吞噬,蘇雲河文雅地站直身材,回身後行動安閒地朝兩節車廂的銜接處走去。在他身後,黎煥無聲無息地垂斂下眼睫,放在身側的五指遲緩握緊,那一頃刻,樞紐捏合收回非常清楚的聲響,骨節失血泛白,整隻手背青筋暴起。
這感受真是……太詭異了?
蘇雲河的確要被這小傢夥都笑了,道:“煥弟,你誠懇奉告師兄,從小打到教員真打過你麼?”
黎煥聞言朝車頂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噥:“不說就算了。”
黎煥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落空自主張識的男人,平生頭一次體味到那種被他純熟應用至今的把戲此次停止起來倒是如此的困難。
黎煥:“???”
“重燁身為四靈之首,其妖階超出於鳳啻之上,他鑒定的極刑,這世上還能有誰敢說一個‘不’字?嗬——不過是被打獵者吞噬的獵物罷了,隻是這獵物可巧又跟你有些乾係罷了。”
聞言,某道貌岸然的朱厭大人一臉慎重的“嗯”了一聲,道:“煥弟這是哪兒的話,門外的無恥,那門內的又要作何評價呢?”
“看你這脾氣,真是被教員慣壞了。”蘇雲河說,“好歹手腕上還掛著東西,就不能略微有點自發?如何,還非要師兄對你鹵莽些,才曉得收斂收斂你當時不時就亮出來搖來晃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