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官一起跑到枉死城,這裡不管何時都是一樣的熱烈,紅色燈籠掛了滿城,燈火透明。
“這麼苦......為甚麼還要留著?”
閻王像下了很大決計似的,俄然向他伸脫手,“跟我走吧,我帶你分開。”這是他成為閻王以來第二次違背原則,兩次都是因為同一小我。
男民氣裡也開端產生一些芥蒂,跟著他垂老邁去,就連阿誰比蕭紅年青五六歲的小妾都越來越有成熟風味,隻要老婆完整冇有變,這讓貳心生驚駭,伉儷倆的豪情搖搖欲墜。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浮起一個放心的笑容――還不算太糟,是不是?
眼睜睜看著他的靈魂一次比一次殘破,新的循環,又新添很多創傷。閻王老是攥緊拳頭,麵色冰冷,一言不發。
謝過對方,陸判官很快來到那人說的裡街,這裡環境比較粗陋,專門供應給那些剛來或是不常住的幽靈臨時居住。沿著狹小的冷巷向裡走了好久,兩邊都是緊閉的低矮木門,彷彿冇有絕頂。
陸判官失魂落魄回到閻王府,腦筋裡還在幾次迴盪著蕭紅的那句話:
“......阿道?”
“擅自點竄存亡簿,插手凡性命盤,你覺得是件小事嗎?”閻王氣急,抓住他的衣領斥道:“天降之罰,不是扣你一點餉銀就能算了的!”
他們都冇想到的是,這短短七世,竟過得如此艱钜,並且冇法轉頭。
陸判官冇太重視他說甚麼,隻倉猝問:“就是她!她在哪?”
“冇乾係。”判官趕緊點頭。腦海中忍不住閃現對方身著紅衣、腰挎長劍,一頭黑髮高束頂風飛舞的模樣,當時候她是神仙之資,多麼神采奕奕,再看現在的模樣――鬢間已經呈現了華髮,一身粗陋的素白布衣,更多的是臉上藏也藏不住的怠倦感,整小我顯出幾分老態,如許的對比令他有些鼻酸。
“回陸大人的話,正要去天國。”
比擬他的氣憤,蕭紅卻很淡然:“但是我不忍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刻苦,如果要我看著,不如我來替他刻苦。”
判官一聽,扭頭去看蕭紅:“紅姐姐,你代誰受刑?”冇等對方答覆,他已經想到阿誰男人,“又是為了他?!”
閻王心頭一跳,隻見少年笑得滑頭,眨了眨那雙亮亮的大眼睛,“縛,等我返來。”
混亂當中,陸之道的靈魂被逼到了橋邊,緊挨著低矮的雕欄,又一陣掌風過來,他冇站穩,被掀了起來,薄弱的靈魂晃了晃,一頭向橋下栽去。
閻王眼睜睜看著阿誰靈魂刹時被血水淹冇,水麵翻滾起浪花,暴露河中怪魚猙獰的脊背,一些閃閃發亮的光點逸散出來,閻王趴在橋邊冒死想要將那些光點摟回懷中卻徒勞無功,隻能看著它們一點點消逝。鬼差們麵麵相覷,放開手,不敢去看閻王的神采。
“厥後呢?”判官問。
“彆為我難過,”蕭紅欣喜他:“我一點也不悔怨。起碼有十年,我過得很歡愉,和他在一起那十幾年,像人間千千萬萬的伉儷那樣。”
“你......”閻王咬了咬牙,放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不消上書,這件事我自會措置。”
閻王的瞳孔突然收縮。
認識到本身的失態,閻王有些悔怨,麵前的少年已經低下了頭,冇有看他的眼睛。
“更苦的是看著敬愛的人刻苦,本身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