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廢墟裡傳來女人的低吟。我順著聲音找到暗室，潮濕的石壁上嵌著麵青銅鏡，鏡麵倒映著扭曲的人臉。紅衣女子的身影俄然呈現在鏡中，她的指甲深深刺進鏡麵，鮮血順著裂縫滴落。

"；女人是記者吧？"；司機俄然開口，"；比來總有人來探聽雲棲村的事。"；

"；這不是淺顯的鈴鐺。"；他推了推眼鏡，"；銅鏽裡檢測出人類DNA，另有微量的三氧化二砷。"；

"；快！"；陳傳授將羅盤嵌進觀門上的凹槽，"；隻要效至陽之物才氣重新封印......"；

我攥緊包裡的銅鈴，掌心沁出盜汗："；您曉得甚麼？"；

"；你看到了嗎？"；她的聲音從四周八方傳來，"；我們都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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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實在是被封印的蛇妖。"；紅衣女子的聲音變得鋒利，"；村民用活人獻祭調換歉收，每隔二十年就要......"；

窗外又下起了細雨，我聞聲遠處傳來如有若無的嗩呐聲。包裡的銅鈴俄然收回清脆的響聲，紅繩上的白髮正在漸突變長......

是老村長。他的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腳下散落著紙錢和香灰。樹乾上用硃砂寫著"；獻祭者得長生"；，筆跡還未乾透。

"；這是今晨無人機拍到的。"；陳傳授的聲音有些顫抖，"；它們在找新的祭品......"；

我們連夜驅車趕回雲棲村。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詭異的弧線，車燈掃過村口的銀杏樹時，我俄然發明樹冠上掛著個搖擺的身影。

出院那天，我收到個匿名包裹。拆開後是盤錄相帶，內裡記錄著雲棲村最後一次獻祭的全過程。鏡頭掃過人群時，我瞥見年青的陳傳授正站在老村長身邊，手裡握著把帶血的匕首。

鏡中氣象俄然竄改，閃現出1998年霜降的場景。年青的程秀芳被村民用紅綢綁停止腳，老村長將砒霜灌進她嘴裡。當她被推動山魈洞時，我清楚瞥見洞壁上充滿青綠色的鱗片。

我俄然想起包裡的銅鈴，紅繩上還纏著白叟的白髮。將銅鈴放進凹槽的刹時，整座道觀收回刺目標金光。山魈洞方向傳來淒厲的慘叫，綠光垂垂消逝。

陳傳授的電腦俄然主動播放段監控錄相。畫麵裡是雲棲村的祠堂廢墟，月光下有黑影在殘垣斷壁間爬動。鏡頭拉近，我瞥見那些黑影正用爪子刨挖空中，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磚塊裂縫排泄。

"；曉得個屁。"；他猛吸口煙，"；歸正出來的人冇幾個能滿身而退。十年前有個大門生來寫生，返來就瘋了，嘴裡整天唸叨'；綠眼睛的妖怪'；......"；

"；《承平廣記》裡記錄，皖南山區曾有'；山鬼結婚'；的成規。"；他的手指劃過冊頁，"；每隔二十年，村民要選出未婚女子獻祭，用砒霜浸泡的紅綢裹屍，埋在山魈洞......"；

我們順著隧道逃往山頂的道觀。月光下，山魈洞的裂縫裡排泄幽綠的光，無數鱗片覆蓋的手臂正扒著洞口往外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