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說我不能碰神樹的孔雀羽毛，可那些羽毛實在太美了。我偷偷藏了一根在枕頭下，夜裡夢見好多孔雀圍著我跳舞。】

我聞聲孔雀在唱歌，它們在呼喚我。再見了阿媽，我要變成孔雀飛走了。】

林夏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聞聲“哢嚓”一聲槍響。她展開眼，瞥見老祭司胸口綻放朵血花，手裡的青銅罐子滾落在地。

林夏驀地想起，本身在隧道裡看到的白骨，胸前戴著與她不異的孔雀羽毛鐲子。她終究明白，七十年前的謾罵從未消逝，而是通過血脈一代代傳承下來。

【1947年6月15日 晴

“女人，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老婦人陰惻惻地說，“樹神要你做新的孔雀新娘。”

“女人，快分開這裡。”老婦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七十年前的謾罵又返來了。”

村寨裡民氣惶惑，老祭司敲響了調集的象腳鼓。林夏混在人群中，瞥見祭司從佛塔取出個青銅罐子，罐身上密密麻麻刻著孔雀圖騰。

岩罕慘淡一笑：“我早就被孔雀蠱附身了。七十年前，我是第一個被獻祭的人。”

林夏站在曼景村的村口，手裡緊攥著那份泛黃的郊野調查陳述。潮濕的氛圍裡飄著緬桂花的香氣，遠處傳來象腳鼓的悶響，卻讓她脊背發涼。

【1947年6月20日 暴雨

照片裡是個穿戴孔雀舞衣的少女，脖頸上戴著與林夏不異的孔雀羽毛鐲子。少女身後站著個青年，恰是岩罕。

“這是如何回事？”林夏抬高聲音問岩罕。

“快走！”一個熟諳的聲聲響起。林夏昂首，瞥見岩罕站在暗影裡，手裡握著冒煙的獵槍。可他的皮膚仍然泛著孔雀羽毛的光芒，眼睛裡流轉著詭異的光。

而村寨中心的緬桂樹，樹乾上新增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疤痕形狀像極了孔雀開屏的模樣。

林夏回身就跑，卻被藤蔓絆倒在地。她驚駭地發明，那些藤蔓上都長著孔雀羽毛狀的葉子，葉子邊沿是鋒利的鋸齒。

盒子裡裝著本泛黃的日記，筆跡班駁卻觸目驚心：

“寨子裡在驅鬼。”岩罕麵無神采地說，“明天老咪濤（老奶奶）在梵刹後的林子裡發明她，渾身都是孔雀的抓痕。”

【1947年6月17日 雨

遠處傳來象腳鼓的悶響，村民們舉著火把追了過來。岩罕俄然將林夏推動密林中的隧道：“順著這條隧道走，出口在梵刹的佛塔上麵。”

林夏的相機鏡頭俄然被一隻充滿老年斑的手擋住。她轉頭瞥見個佝僂的老婦人，枯瘦的手指間夾著根孔雀羽毛，羽毛末端沾著暗紅血跡。

林夏俄然感到一陣劇痛，低頭瞥見本身的皮膚開端出現孔雀羽毛的紋路。她顫抖著翻開《孔雀經》，內裡記錄著孔雀蠱的解法：

三個月後，曼景村的旅客在梵刹的佛塔下發明瞭具白骨，脖頸上戴著孔雀羽毛鐲子，手裡攥著部破壞的手機。手機裡的灌音檔案最後幾秒，模糊能聞聲孔雀的鳴叫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月光下的緬桂樹像頭巨獸，樹乾上充滿猙獰的疤痕。林夏數到第三根枝椏，蹲下身扒開腐葉，摸到個冰冷的金屬盒子。

林夏悄悄退出人群，卻發明本身被幾個村民圍住。為首的恰是明天驅鬼的老婦人，她手裡的孔雀羽毛尖端泛著寒光。

日記最後一頁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標記，像是孔雀開屏的圖案，又像是某種奧秘的筆墨。林夏俄然感到一陣眩暈，麵前閃現出無數孔雀的影子，它們的喙上沾著血，尾羽上的“眼睛”眨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