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淺綠色的玩具娃娃，臉上反射著塑料的光芒，眼睛就像兩顆紅色的玻璃珠，向外凸起，直看得人頭皮發麻。隻見它上肢非常短小，拿著一把尖刀，正朝張鵬咧開嘴，那神采詭異至極，既像哭，又像笑，說不出的滲人。

“快吃，彆涼了。”馬靜蕾一邊拿著芭蕉扇，給張鵬扇風，一邊催促道。

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朝村外走去。可走到半路，他俄然停了下來。折騰了半天，錢還冇到手。現在兜裡就隻剩下幾十塊，還要擠公交車歸去，實在虧大了。

站起來後，能夠瞥見的她的身材相稱飽滿，豐腴可兒。胸部沉甸甸的，就像兩顆結在樹上的大木瓜，跟著起家的行動微微顫抖，令人遐想翩翩。恰是風吹木瓜香，口水流滿地。那渾身高低，都透著一股成熟的味道。

張鵬的臉當即拉了下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熟人都曉得他父母不給他寄錢，又賺不到錢，窮得叮噹響。李叔發覺到他的不快，難堪地笑了笑，拿起報紙，裝著在看。

飯盒裡有菜有肉，菜是青瓜和圓辣椒，肉是過水炸了油的三層肉，香噴噴的，讓人食指大動。

“吃了。”張鵬隨口應道。如果說冇吃，又要多囉嗦幾句，冇準還會被對方拉進傳達室，找人給他打飯。

“老王……你如何了……老王……老王……”他連續叫了好幾聲，對方還是冇有反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邊。

“慢點，彆噎著了。”馬靜蕾垂憐地說道。在她眼中，張鵬就像她的兒子一樣，隻是按她的春秋，生不出來……

冇氣了！

“冇。”張鵬不客氣地說道。

馬阿姨丈夫早逝，單獨帶著兩個女兒餬口，家道非常貧寒。幸得張鵬父母經常關照，日子過得還算殷實。馬阿姨的丈夫是個甲士，和張鵬的父親是同袍，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隻可惜，救災搶險的時候捐軀了。當年張鵬的父親參軍隊改行，把她也調了過來。在廠裡開了間小賣部，再加上丈夫的撫卹金，一個月有幾千塊，充足她們三母女穿衣度日。起碼比目前的張鵬，舒暢多了。

石桌的劈麵，是一棟四層高、兩單位的職工樓，黃皮外牆，上麵爬滿了藤蔓。朝路的那麵牆上，漆塗著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5”。牆皮脫落得非常嚴峻，很多處所都暴露了紅磚。整棟樓看起來，又老又舊，起碼有三十年的樓齡。

“嗯。”張鵬應了聲，翻開冰箱，拿了瓶汽水，用連著繩索開瓶器撬開瓶蓋，自顧自地喝起來。

看到張鵬出去，她當即起家迎上來。

抬眼望去，門樓上豎著幾個鐵皮大字：“紅星火電職工宿舍區”

“好好歇息，好好贏利。”李叔說道。

“老王！”他皺了皺眉頭，進步音量，同時加大手上的力度。

“小鵬，返來了啊。”傳達室的李叔從視窗探出頭，朝張鵬喊道。

一樓有個小賣部，正開著門，透出暖和的燈光。

“你……你是說，在冰箱上？”張鵬顫聲問道。

剛出門，他又想起錢的事。歸君子也死了，又不是他殺的，不拿白不拿。一時候，惡向膽邊生，他胸口血氣翻湧，一鼓作氣回到客堂內，在老王身上翻出錢包。紅票子拿走，零錢留下，錢包塞歸去，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客堂裡一片昏黑，隻能勉強視物。老王坐在藤椅上，低垂著頭，不曉得在乾甚麼。再看冰箱，上麵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