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俄然說了這些,底下的臣子無不麵麵相覷,自古將吃兵餉乃是常有的事情,哪朝哪代也不見根絕。至於安親王風無方本就是個富庶王爺,人又年青,天然以建功立業為第一要務,何況那些運糧官又怎敢不辦理好了他,火耗落在他腰包裡的就有很多,哪還用得著吃空額這般下作?
當下吏部左侍郎米經複又議了一陣西北各省官員升遷的事,天子一時無話,幾個尚書之流也就辭了出去,隻要海觀羽仍舊留在大殿裡。
“諸位,西北的環境你們也都曉得了。固然朕對安親王很放心,但是現在情勢龐大,客圖又是挾多年前的舊怨泄憤而來,想必也是作好了萬全的籌辦,毫不成等閒視之。固然先前隻是數場小勝,安親王為了大局卻不得不大肆鼓吹,這也是冇體例的事情。現在大戰期近,戶部的糧草策應也必須備齊。”天子掃過下頭的幾個臣子,俄然冷哼一聲,“隻是安親王的這封密函倒是蹊蹺,奮威將軍段致遠曾與數千人的準噶爾馬隊交兵了一次,誰想竟然發明那些韃子手持的兵器與兵部的製式兵刃極其類似,這倒是奇了。”
固然名為兵部尚書,但餘莘啟對於行軍兵戈並不是熟行。比擬統軍的大將,他這個經過科舉一步步進身的墨客最多也就曉得紙上談兵的那一套。天子在一番對答無果後也懶得在他身上再費工夫,直截了本地將這位兵部尚書攆出了勤政殿,用的名義很簡樸,籌辦救兵事件。可在場的人都曉得,西北的雄師不是茹素的,是否需求救兵還難說得很,天子隻是給餘莘啟一個台階下罷了。
“莫非張統領要說堅壁清野不成?”風無方的話語俄然便得非常挖苦,“你們都是朝廷大將,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懂麼?常日你們就隻會在小股敵軍身上討些便宜,現在來了硬骨頭便畏縮了,鼓吹出去,彆人還覺得西北軍中都是些懦夫!”他的話如同刀子普通刺在諸將的心上,“皇上或許嘴上不會說甚麼,但是一向拖下去,浪費的但是朝廷的糧餉,百姓的心血,你們撫心自問,是否對得起這身精工鍛造的鎧甲和鋒利的刀劍!”
誰都冇想到此事竟會牽涉到端親王風寰傑身上,自打風無昭在西北矯詔奪了風寰傑的兵權,並授意諸將上書彈劾了他以後,這位端親王便始終賦閒在家,不事政務。餘莘啟此時將他攀扯出來,天然是為了洗脫本身身上的乾係,但是此舉看在天子眼裡不免分外可愛。皇族中本就不甚承平,現在連一個已經冇有實權的親王也不放過,如果其他王爺鬨騰起來,未免又是一場亂子。
天子瞧著下頭零寥落落的幾個大臣,心底湧出一股深深的有力感。本心想趁此機遇肅撤除那些不穩的官員,但現在遭遇這般大變,朝廷的後便利不管如何都不能亂,不然動靜如果傳到軍前,被故意人一調撥便是大變。最可愛的便是風無方派人送來的加急密報,這等節骨眼上多出來的戰事竟然另有人暗中拆台,軍中的製式兵器流落外族,這的確就是通敵叛國的大罪!事到現在,天子已經冇法確認有多少人在暗中窺測,他獨一必定的就是,本身的打算恐怕要大大修改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