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禦史相視一笑,提出建議的連玉常更是欣喜非常,礙眼的釘子拔掉一個算一個,他可不在乎品級凹凸。
石六順的一聲退朝讓群臣如蒙大赦,一個個灰溜溜地退了下去,隻要監察院的一乾禦史極其鎮靜,彷彿從天子的言語入耳到了懲辦贓官貪吏的信號。但是,鮑華晟倒是心有所捂,他決計不信海觀羽會做出這等蠢事來,並且,天子的態度彷彿倔強地有些過甚了,特彆是對賀甫榮和蕭雲朝都是悄悄帶過,冇事理死抓著海觀羽不放。比起賀甫榮和蕭雲朝,鮑華晟得天子的寵任隻要更深,何況又曾接受太重挫,是以對於帝王心術更加戒懼。
眾官不由啞口無言,天子的言語很有些強詞奪理,但眼下已經龍顏大怒,他們哪還敢加以辯駁。天子見諸大臣無語,聲音又進步了些:“你們乃是朝廷重臣,進言時莫非連輕重亦不分了麼?海觀羽乃兩朝元老,對朝廷有功不假,但王子犯法與百姓同罪,更何況一個宰相!朕如果不措置他,百姓會如何看?遵循我朝法規,貪贓枉法者應撤職後交大理寺論處,朕隻是革去了海觀羽的相位和領侍衛內大臣的職位,至於保和殿大學士之職還是儲存,已是格外開恩。如果過後能左證此事乃孫雍誣告,自會另還他一個公道!”
“朕曉得你們當中貪賄的很多,一個個裝得狷介,實在家中數萬資產的不在少數,另有的在外邊金屋藏嬌,壓根就忘了官箴!你們無妨撫心自問一番,可經得起禦史的調查?海觀羽一貫清正的人尚且會傳出貪墨之言,更何況你們這些不清不楚的胡塗帳?歸去好生察檢一番本身的所作所為,對於你們這些人,朕毫不會容情!”
“大人,現在皇上彷彿故意整肅吏治,我等是否應當在朝臣中找兩個貪賄最重的人加以彈劾?”方纔走進監察院的衙門,一個年青禦史便急不成耐地向鮑華晟建議道。
海觀羽從皇宮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深深的怠倦,乃至眼神中都透著有力,而這統統都被彆人看在眼裡。因為是密會,天子和他說了些甚麼不得而知,但僅僅從神情儀態中測度,人們便得出了一個不太好的結論,天子和宰相大人之間的說話恐怕是不那麼鎮靜的。
這位一貫善觀風色的刑部尚書既然開了個頭,背麵的朝臣怎會掉隊?兵部上書餘莘啟瞥了一眼賀甫榮的神采,也出列奏道:“微臣附議何大人之見,海大人一貫為官謹慎,固然弟子滿天下卻始終虛懷若穀,士子們無不交口獎飾。再者海大人家風鬆散,其子海從芮更是飽學大儒,是以請皇上三思,萬不成等閒加罪重臣。”餘莘啟乃是賀甫榮的好友,此時見蕭氏一黨有人站出來,怎會放過如許一個送情麵的大好機遇?
次日的朝會上,海觀羽出乎料想地呈現在了世人跟前。固然曉得這位宰相已經見過天子,彷彿還密談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蔽,但賀甫榮和蕭雲朝還是互換了一個眼色,兩人此時彷彿放棄了一向敵對的態度。海觀羽的臉上彷彿有一絲不易發覺的落寞,乃至摻雜著無可何如,這在故意人看來不管如何都不是甚麼好兆頭,已經有功德的人公開猜想起天子的態度來。
海觀羽伏地謝恩後,天子便遣了兩個小寺人送他拜彆,群臣中有很多都臉露悲色。天子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風無痕,隨即正色道:“國有國法,朕固然一貫對海觀羽信賴有加,卻也不能放縱了重臣。賀甫榮,蕭雲朝,剋日彈劾你們倆的摺子也實在很多,你們兩個行事也該收斂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