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山風微涼。
兩個太醫留下了一個,另一個去了謝明曦的帳篷。
從玉一想,也是這個事理,忍不住歎了口氣:“現在好了,殿下病著不得轉動,蜜斯也病倒了。”
他那裡還能待得住?
蜜斯這一病,七皇子殿下內心不知多焦炙多難受呢!
……
又過兩日,盛鴻終究按捺不住了,張口叮嚀內侍:“扶我下塌。”
盛鴻耐著性子等了三日,一向不見謝明曦蹤跡,終究忍不住問太醫:“明曦的病情如何?好了冇有?”
“是啊!除了七皇子殿下,這天底下也冇人能配得上我們蜜斯了。”
盛鴻意誌果斷,明顯不是那麼好壓服:“我又不是斷了手腳,整日躺在床榻上做甚麼。讓開,我要下塌!”
兩個丫環低聲細語半晌,廉夫子便來了。
太醫醫術高深老道,診脈過後,立即開了藥方。雖是在山間,藥材倒是不缺。很快,便配齊藥材,熬好湯藥。
湘蕙忙上前,溫言哄道:“兩位太醫都說了,殿下的傷勢起碼也得養上一個月,才氣由人扶著下榻走動。才過了半個月,殿下臨時忍耐一二。”
一個衝動,差點又要掙紮著起家下榻。
這三年裡,他和她彆離最久的,也隻要過年時的幾日,從未分開過這麼久。思念若渴的滋味實在難過。
謝明曦腦筋昏昏沉沉,茫然地看了從玉一眼。
細心的從玉很快發覺出了不對勁,以手探了謝明曦的額頭,麵色一變:“蜜斯麵色潮紅,額頭滾燙,快些請太醫來瞧瞧。”
扶玉焦心腸應道:“蜜斯剛睡下不久,滿麵潮紅,額頭燙得嚇人,定是病了……”
實在,謝三蜜斯身子早就無大礙了。
扶玉也歎了一聲:“昔日蜜斯和殿下形影不離,兩人好得就像一小我似的。殿下俄然就從‘六公主’變成了七皇子,老友也變成了未婚夫婿。這等事,換了誰都得懵。蜜斯這些日子也必然不好過。”
謝明曦嗯了一聲,喝完藥,口中含著蜜餞,很快又閉目睡了疇昔。
“幸虧皇後孃娘已鳳旨賜了婚。蜜斯閨譽無損,有了這等良緣,也是幸事。”
何如,謝三蜜斯涓滴冇有“帶病”來伴隨顧問七皇子的意義。太醫們如何能直說?隻得含混其辭地對付了疇昔。
廉夫子再三叮嚀:“你就在帳篷裡好生歇著。七皇子殿下那邊,有兩位太醫和內侍們照顧著,冇有你也無妨。”
一旁的太醫忙製止住了盛鴻:“殿下昨夜枉動,傷口已裂開一回,千萬不成再亂動。微臣這便去給謝三蜜斯看診開藥。”
扶玉也紅了眼眶。
可不是麼?
謝明曦點了點頭。
謝明曦在扶玉的攙扶下勉強坐起,從玉已謹慎翼翼地將勺子裡的藥吹涼,送至她唇邊。她張口喝下。
扶玉每日去蓮池書院,對七皇子殿下要熟絡很多,低聲道:“依我看,殿下是怕蜜斯活力不睬他,以是用心一向纏著蜜斯,想令蜜斯心軟。”
“蜜斯每晚守在殿下身邊,太辛苦太熬人了,都累出病了。”從玉心疼不已,語氣中不免透暴露幾分抱怨:“殿下也真是,總要蜜斯陪在身邊。”
她冇放在心上,閉目便睡。
一樣的題目,一天少說也得問個十遍二十遍。
從玉狠狠心,用力將謝明曦搖醒:“蜜斯,你受涼發了燒,奴婢服侍你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