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業要緊,身子更要緊,千萬不成傷了身材。”
按理來講,身為公主,不得隨便進皇後寢室,理應去偏殿等著。
有動靜通達的,不免遐想到昨日顫動都城勳貴高官圈的訊息……聽聞此中還牽涉到了六公主。
六公主目中水光,聲音哽咽:“我受些委曲,忍就忍了。可我一想到父皇會被人小瞧三分,便實在忍不下。”
俞皇後心念電轉,緩緩說道:“大抵也是因為盛錦月之事。”
淮南王心中一沉。
“……父皇,我尊敬董夫子,纔將粽子相送。冇想到,竟偶然中害了董夫子。我心中慚愧又難受。冇想到,又差點連累到老友謝明曦……”
建文帝稍稍消了心頭惡氣,淡淡道:“朕本日說的話,王叔需服膺於心。朕不但願今後再有此類事情。”
俞皇後不失時機地煽風燃燒:“淮南王到底是長輩,安閏幼年,被叱責幾句,也不必放在心上。”
早朝一結束,淮南王立即冇敢出宮,而是去了移清殿請罪。
過了半晌,建文帝才淡淡道:“平身!”
……
待六公主分開,建文帝的麵色完整沉了下來。
敞亮的燭火下,六公主滿麵委曲之色,張口喊了一聲:“父皇,母後。”
建文帝不假思考地應道:“放心,朕必然為你撐腰。”
六公主目中透暴露打動,點點頭應了,然後施禮退下。
說完,拱手躬身,大有建文帝不恕罪便一向不起家的架式。
建文帝嗯了一聲:“你歸去以後,也早些歇下。聽聞你邇來練武非常勤懇,還要完成課業,每晚子時今後才睡。”
糟了!
六公主紅著眼眶:“請父皇為我做主!”
六公主?
看來,這兩年,淮南王過分順風順水,很有得意失色之勢……
也不知六公主說了甚麼,建文帝竟是動了真怒!不對,一個六公主,尚無這麼大的影響力。必然是俞皇後,趁機煽風燃燒,吹了枕邊風……
俞皇後口中的弟子,非謝明曦莫屬。
隻是,在天家,誰敢在建文帝麵前擺出長輩的架式?
此時的建文帝,神采平平,看不出喜怒,說出口的話,卻令淮南王又出了一聲盜汗:“宗人府裡的事件,儘數交於王叔。王叔整日繁忙,得空兼顧,顧不上王府內宅之事,也是理所當然。”
更不能招惹難纏的六公主!
建文帝並無反應。
公然是用心找茬挑刺。
一眾宦海老油子,心照不宣地嗬嗬一聲。
五位閣老,六部尚書及擺佈侍郎,外加禦史國子監祭酒翰林院掌院,均有資格插手小朝會。另有幾位位高權重的武將,諸如尹大將軍臨江王楚將軍等等。執掌宗人府的淮南王也上了朝。
一把年紀的淮南王,身材大不如前,半晌工夫,便腰背痠軟。謝恩後,淮南王站直身材,後背已是一身盜汗。
“……老臣整日忙於宗人府之事,忽視了對兒孫的教誨。錦月這丫頭,此次也得了經驗,一向病倒在塌。”
建文帝坐了十幾年龍椅,天威日隆,喜怒不形於色。隻是,本日淮南王張了兩次口,俱被建文帝不鹹不淡地打斷。
俞皇後深知建文帝的脾氣,見他神采淡淡,便知是動了真怒,內心一陣暢快。連帶看前來告狀的六公主也紮眼了很多。
本日不給個交代,底子過不了這一關。
長輩?
淮南王心中大恨,此時卻不宜回嘴自白,隻能持續保持躬身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