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心安理得地拿著宗子每年送歸去的貢獻養老銀,閒來無事喝喝酒聽聽曲捧捧伶人,不知多鎮靜!
謝明曦瞥了煽風燃燒的謝元亭一眼:“大哥反對得如此狠惡,莫非是不肯見祖父祖母?”
謝老太爺揚眉吐氣,活得非常鎮靜。
宿世謝老太爺活到七十多歲,可謂長命。隻是,一向未曾來都城。這一世,便讓謝老太爺領著續絃和繼子一家到都城來吧!
謝鈞天賦出眾,在十四歲時中了秀才。以後,拜了臨安城裡最馳名的大儒為師。
謝元亭狠狠地瞪了謝明曦一眼,陰著臉邁步出府,坐上馬車倉促去了書院。
謝元亭被噎得啞然無語。
“半個多月前,我被逼應下替考之事。不瞞父親,我又憤恚又難過。更加嫡母的心狠無情心寒不已。”
歡暢……個屁!
熬至半夜才睡的謝元亭,眼下儘是青影,一起走一起打嗬欠。
徐氏母子,隻能緊緊巴著謝老太爺度日。
好吃好睡的謝明曦,隔日一早精力奕奕地起了床。用完早膳,便去了謝府門房處等待。
這類事如何能直接說出口……心領神會不就行了。他就不信,謝明曦願認一個曾為暗娼的女子為祖母,願喊一個冇血緣乾係的男報酬二叔!
謝明曦沐浴換衣,表情頗佳地上了床榻。
徐氏倒是想來都城開開眼界。何如謝鈞不張口,徐氏也無可何如。暗裡裡少不得要罵幾句白眼狼。
信寫都寫了,親爹和繼母繼弟已經出發解纜了,現在便是想攔也來不及了。
比擬起他的精力不濟,謝明曦神清氣爽地令人嫉恨。
謝鈞定定神道:“今後遇事,不成私行枉為。必然要向我稟明,由我決計。”
謝元亭冷哼一聲:“說的倒是好聽。你若真為父親著想,如何會將此等大事瞞下。早就該奉告父親了。”
謝鈞十七歲時考落第子,十八歲時考中探花。一起青雲直上,燦爛謝氏門庭。四品的鴻盧寺卿,在京官中並不惹眼。放在臨安,倒是了不得的高官。
到底不是親生的兒子,便是再掏心掏肺也冇用。
“郡主仗勢欺人,連父親也未放在眼底。隻因父親無長輩撐腰。我思來想去,決意請祖父進京。”
……
這十餘年來,謝老太爺從將來過都城。
謝元亭在一旁忍不住插嘴:“祖父留在臨安養老便是,何必馳驅到都城來。”
提起親爹,謝鈞麵色龐大:“你祖父在臨安過得清閒安閒,一定肯到都城來。”
謝明曦又規複了和順靈巧的模樣:“是,父親。”
謝鈞人在都城,幸虧謝老太爺還在臨安。湊趣不到小的,湊趣老的也是一樣。臨安大小官員,爭相和謝老太爺來往。
人多水渾,給永寧郡主添添堵,讓謝鈞煩心頭痛去吧!丁姨娘休想再執掌謝家內宅。謝元亭謝雲曦,麵對臨安來的祖父祖母,也必然滋味深切。
謝鈞:“……”
等了半晌,林府的馬車便到了。謝明曦笑著踏出謝府大門,待瞥見馬車旁騎著駿馬的藍衫少年,笑容微微一頓。
“謝明曦!”謝元亭咬牙怒道:“這等大事,你如何能私行做主。便是要請祖父來都城,也該和父親商討,待父親首肯親身寫信纔對!你竟敢暗裡寫信,將父親置於那邊?”
罷了!來就來吧!
……
謝鈞一有了出息,便將繼母和冇血緣的二弟拋到了腦後。每年送歸去的銀子倒是很多,不過,都是送給謝老太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