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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夫婿身後,楊夫子應顧山長所請,到了蓮池書院做夫子。本想帶著女兒一同到蓮池書院,何如江家不肯點頭,硬是將江凝雪留下。
就見六公主一本端莊地點了點頭:“夫子提示的是。”然後,拿起鼓杵再擊打鼓麵,聲音已小了很多。
就差冇直接說是噪音了。
楊夫子聽出顧山長的話中之意,點點頭應了下來。
咚咚!
樂律課結束後,一臉寂然的楊夫子去見顧山長。
楊夫子在蓮池書院裡做夫子,束脩非常豐富。每個月除了留下餬口所需,其他大半儘數送回江家。
楊夫子分開江家時,江凝雪隻要九歲。九歲的女童,恰是半大不小對甚麼事都一知半解的年紀。便是心中再念著親孃,也禁不住江家人整日在耳邊說親孃的不是。
總算冇那麼刺耳了。不過,其他少女在如此鼓聲的“影響”下,想用心練習樂律,明顯不是易事。
顧山長放下筆,笑著問道:“既是如此,你還這副長歎短歎的模樣做甚麼?”
六公主停了手中的行動,一臉無辜地看了過來。
“我得以跳出江家,得以規複自在身。我用本身賺來的束脩贍養本身和女兒,堂堂正正立於人間。這份莊嚴和高傲,於我而言,比甚麼都首要。”
楊夫子苦著臉,將六公主在樂律課上的表示一一道來:“……鼓聲一響,如同噪音穿耳。門生們或多或少都受了影響,經常分神。便是我,聽著也感覺頭痛。”
江凝雪對親孃也垂垂生出了怨懟仇恨,跟著年事漸長,再不肯和楊夫子靠近。
顧山長略略皺眉,正要說甚麼,忽地想起俞皇後略有些無法的麵孔,心中悄悄歎了一聲。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她既是對伐鼓感興趣,你便好好教誨她。待過些光陰,再看她表示如何。”
顧山長曾數主要為楊夫子出了這口惡氣,都被楊夫子攔了下來。
半晌,才歎道:“早知如此,當年我真不該勸你到蓮池書院來做夫子。”
又如何了?
說完了門生,顧山長又低聲說道:“你也有些日子冇去江家看望凝雪了吧!”
女兒還在江家,若真撕破了臉,江家還不知要如何苛待女兒。至於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孀婦,便是受些委曲閒氣,也隻得冷靜嚥下。
又是六公主!
以是說,做夫子的最頭痛的就是這類“免試就讀”的門生了。
甚麼“不肯在江家為夫婿守節竟跑去書院拋頭露麵”,甚麼“底子捺不住孤單在書院裡早已和男夫子勾搭上了”,另有“你娘底子不是至心疼你遲早要再醮”,諸如此類,用心非常暴虐。
早知如此,她剛纔真不該將話說得太滿。直接說本身不擅伐鼓,改做操琴吹簫之類的樂器不也挺好麼?
……
誰又能想到,江家人竟如此刻薄暴虐?
“可不是麼?”楊夫子一肚子苦水:“恰好她身份矜貴,脾氣又孤介古怪,我這個做夫子的,也不便數落嗬叱。”
提起江家,楊夫子滿目痛苦無法:“江家人經常在凝雪麵前說我的不是。這一兩年來,凝雪已不大肯見我了。”
江家人猶不滿足,恨不得割肉吸血。緊緊將江凝雪扣在江家,自不消愁楊夫子翻臉。
夙來自傲昂揚的楊夫子,長歎一聲:“本年的重生們資質上佳,更勝往年。特彆是謝明曦和李湘如,天賦之高,令人讚歎。假以光陰,琴藝必能大成,冷傲世人。另有一個方若夢,也極有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