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騰伊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我與裴世子固然門路分歧,我卻實在佩服他的為人和膽識。說到底,”他嘲笑一聲,“人要想讓旁人敬,也得有阿誰本領才行!”
裕王本來憋著一肚子的氣,方纔看到裴敏中三下五除二就擒住了穆騰伊,還些微有些愣神。待聽到穆騰伊如許說,貳心中一片欣喜,歡暢地說道:“裴慎之你的忠心本王都看到了!等來日你助我奪回都城,我必然封你個親王做做。現在我們從速離了這裡吧!”
“不過,話又說返來,你們大周朝為何要建這麼多大船呢?我在遼東都從未見過,可見用的時候也未幾。”
裕王偷偷地瞪了穆騰伊幾眼,待他轉過臉來時,又從速換上一副笑容。
裕王臉上一片錯愕,可看裴敏中臉上煞神普通的神采,也嚇得他說不出來話。
裕王自從毒死田登文,出售了遼東軍後,就一向在穆騰伊麪前低聲下氣。可穆騰伊明顯不承情,不但對裕王呼來喝去,還常常當著人不給他麵子,對他的鄙夷涓滴不加粉飾。
穆騰伊笑道:“我倒有些不懂了,不是要捉我,那你是要做甚麼?總不至於真的要把這個蠢貨請歸去做主子吧?”
穆騰伊底子不把裕王放在眼裡,對他這類如同小孩子普通的小行動也渾不在乎,隻商定了明日解纜的時候,便叫世人散了。
穆騰伊眯著眼睛看著裴敏中,半晌才笑道:“本來裴世子此次前來意在活捉我麼?我還真是幸運之至啊!”
林應春領命,正要出去,裴敏中又說道:“你叮嚀人等你下船後,將這艘船開到離岸邊幾十丈的處所,也省的有人偷偷摸摸來救援主子。”
穆騰伊點點頭:“本來如此。”
天長日久,裕王這等偏狹之人便對田登文恨之入骨。待劉廣勝率軍前來,兩人又起了嚴峻的分歧,這才促使裕王下了殺手。
海麵上鋪天蓋日的滿是八桅以上的大型福船,每艘船的長度,少則十丈,多則二十餘丈,船中心的大舵杆起碼三丈不足。
可惜的是,裕王本身既不賢明,與賢德也涓滴不沾邊,底子冇法叫民氣甘甘心幫手在側。再加上田登文是宦海浮沉幾十年的老江湖了,又是裕王的孃舅,對他便少了幾分畏敬,多了一些管束和斥責。
裴敏中默不出聲,心中為當年的亂世感到可惜。
裴敏中在前麵跟上,避開四周人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給林應春遞了個眼色。
裕王與田登文最大的衝突之處就在於,他自以為是田登文的主子,在他到遼東以後,田登文就該當拱手交出地盤、兵權和賦稅,讓他做實實在在的遼東的仆人。
但是,明眼人都該曉得,對於裕王而言,田登文即便再不尊敬他,也還是是個能夠依托之人。且不說田登文平生為大周鎮守邊陲,總另有些忠孝節義。單隻說與貴妃的兄妹之情,裕王在他手裡便不會有生命之憂。
“應春,你從速歸去帶人把遼東軍集結結束,帶到這裡來登船,最好能在入夜之前全數登船,不然……”裴敏中笑著看了吃驚的穆騰伊一眼,“我們高貴的海西王子就得被這麼捆著過一夜了。”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轉頭向世人笑道:“我們也上這寶船上頭瞧瞧,開開眼界,指不定今後我們海西也要建海軍!”
第二日朝晨,穆騰伊便帶著一隊保護加上裴敏中、裕王、林應春和其他幾個遼東軍軍官,一起騎馬到了蓋州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