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靈棚搭於慈寧門外，皇後固然被臨時解了禁足，卻隻在靈位前哭靈，後宮喪儀瑣事皆由貴妃和賢妃共同打理。

“皇後是個笨拙且不孝敬的，留她在身邊，淨給你添亂，不如趁老五還小，把她廢了。中宮虛懸，隻怕有小人惦記……你不如立了賢妃為後，我看薛氏是個聰明的，也忠誠……不對，不可，她身後另有昌邑伯阿誰老東西盯著，如果她當了皇後，再扶養老五……不可，這個不可……”

屋內世人大驚，福寧趕緊叫了太醫出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拿帕子擦臉，最後不得不施針，折騰了好半天，太後才緩緩展開了眼睛。

“歸正皇後一時也出不來，你們就好好照顧老五。冇結婚前，你也是他的姑母，照顧他理所該當。好好抓住老五，他纔是你們今後長保繁華的底子。”

懷了孕的裕王妃跪在宣惠的前麵，本來正大聲地哭著，卻俄然身子一歪，倒在了端敏的身上。貴妃忙叫人將裕王妃抬回端方殿，還大聲誇著裕王妃對太後的一番孝心。

第二功臣便是王錦堂和王聿父子。一想到他們，再想到徐州的梁瓚與楊雲舒，宣惠便一陣肉痛湧了上來。(未完待續。)

元和帝心如刀絞，曉得這失掉國土的罪惡是穩穩地落在本身的頭上了。他也無從回嘴，一聲不吭地跪在太後榻前，低著頭聽太後數落。

太後便長長地舒了口氣，道：“路我已經給你們擺設好了，能不能走好就看本領了。我累了，要睡會兒。你累了一天，也去歇會兒吧。”

太後見元和帝麵色蕉萃，眼下烏青，心知環境有些不好。她攢足最後一點兒精力問道：“你跟我說句實話，現在西北究竟如何了？”

此生的叛軍首級不是私鹽估客吳文貴，而變成了真寧縣的落地秀才劉廣勝。可叛軍的守勢卻和宿世一樣的凶悍且敏捷。或許有些事是必然會產生的，比如宿世此生的西北大災與兵變。有些事則是偶爾的，比如宿世的吳文貴和此生的劉廣勝。

對於這邊的熱烈，宣惠得空理睬。她低著頭小聲地抽泣著，內心想的倒是西北的戰事。

元和帝聽得有些不耐煩，太後說他無能，他也認了。可這些年法紀廢弛，朝政混亂，莫非就冇有太後在後宮、連著承恩公在前朝的功績嗎？國事已經壞到這個份上了，太後還一心為著親生女兒謀算，實在讓他齒冷。

這一睡太後就再也冇有醒來，第二日的夜裡便冇有了鼻息。

“您若冇有其他事情交代，兒子就先回乾清宮了，那邊閣臣們都還等著。”說罷，元和帝便起家，施禮分開了。

福寧哭得兩眼紅腫，鼻音很重地應了兩聲“是”。

福寧點點頭，把太後的床帳從帳鉤裡放出來，躺在中間的炕上迷含混糊地睡了疇昔。

“我宮裡的東西都留給你們，錢是人的膽，有了錢你倆在宮裡日子也好過些。我這些年從王妃做起，到皇後再到太後，私庫裡攢了很多東西，充足你倆吃用幾輩子的。”

她看了眼床前坐著的元和帝與福寧兩個，便低聲哭了起來。“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先帝把江山交給你，你卻……你卻連守成都冇做到……枉我當初向先帝保你做太子，”太後越討情感越衝動，一陣狠惡的咳嗽後，終究失聲痛哭起來：“你讓我有甚麼顏麵去見先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