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中沉吟道:“遼東軍從未受過田登文以外的人批示,現在田登文死了,他們群龍無首,以是我們纔有機可乘。但是如果跟海西人打起來,這可就是個大大的優勢了。”
“如何樣?”裴敏中小聲問道。
他昂首對裴敏中冇好氣地說道:“你甚麼都冇帶就跑過來,還真就是來看看我啊?真是冇用!你從速滾歸去給老三複命去吧!就說我好著呢!讓他洗淨眼睛看我如何從遼東到都城殺了賊人,光複西北,再去金陵找他算賬!”
裕王瞪了裴敏中一眼,說道:“看在王子殿下的麵子上,我就不跟你計算了。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跟不跟我?”
裴敏中鄙夷裕王的同時,心中對穆騰伊和海西人起了深深的防備。他把大周這邊的人都密查得如許細心,所圖謀的便不言而喻了。更讓人感覺膽怯的是,穆騰伊彷彿也冇有要諱飾的意義,張嘴便說了出來,一副不怕人知的模樣。
裴戎真撇嘴道:“他先叫了我一聲‘裴大個子’的啊!”
裕王立馬陪笑道:“王子殿下博聞廣知,連我都不曉得的人,您卻曉得秘聞。”
穆騰伊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裴敏中,說道:“裕王殿下,這裡有遠道而來,專門給你存候來的客人,你也不見見?”
裕王被氣得滿臉通紅,他騰地站起來,指著裴敏中的鼻子罵道:“你是個甚麼東西,也敢如許說我!老三此人凶險奸刁,慣會裝相。當初在宮裡,靠著裝蠢,連太後都騙過了。現在哄哄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不跟玩兒似的嗎?”
穆騰伊道:“這小我我倒是聽人說過,說他姿容俊美,兵戈殺敵卻很純熟,公然虎父無犬子啊!”
裕王見真的是他,不由兩眼一亮,反問道:“你為何來了遼東?”
過未幾時,裴戎真帶著些酒菜過來了。
裕王這纔將目光投向裴敏中。裴敏中起家向裕王施禮,口中問道:“王爺安好?”
裴敏中瞥了他一眼,對穆騰伊道:“我和手底下的人日夜兼程,實在有些疲憊了,可否借住兩日,等緩過勁兒了再上路?”
裴敏中笑道:“您前次寫手劄到金陵,但願王爺能援助您抵抗劉廣勝。王爺便派了我去攻打何南,意在管束劉廣勝的兵力。現在賊人撤兵,王爺叫我前來看看您是否安好。”
穆騰伊對著裕王笑道:“如果在王家人手裡,那王爺你還是不要想了。王家在安王身上投了一注大的,連女兒都送去做小妾了,他家但是等閒不會懺悔的。”
裴敏中不再說話,當真看紙條上的字。
他出去先衝穆騰伊笑了笑,說道:“前兩日我遣人來問王子要不要去四周林中打獵,如何也冇聞聲王子的覆信?”
裴敏中與他客氣幾句,便跟著人下去安息。
看完後,他說道:“應春說,這幾日裕王叫把停在金州衛的大船全都開到了蓋州衛,離遼陽城不到五十裡,給穆騰伊看。我們到時候就開船帶著這十五萬遼東軍走,隻是這海西人……”
裴敏中見他扯上了宣惠,端倪間就有些肝火。他盯著裕王的眼睛辯駁道:“安王爺刻薄仁慈,通達有策畫,今後必是明君。反觀王爺你,都城未陷你便逃了出去,是為不忠。武進伯乃是你的親孃舅,又在先帝就義後收留你,幫你打追殺而來的劉廣勝。你不但不戴德戴德,反而恩將仇報,是為不義。試問王爺,若你是我,想必也會曉得該如何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