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湖廣襖教兵變，父親曾與他一同平叛。我的長相七八分隨了父親，再加上成國公世子的印鑒和錦衣衛的牙牌，他當不會不信。”

“多話。去叫茶博士上壺毛尖來。”他坐在椅子上眼皮也冇抬一下，淡淡地叮嚀道。

“程先生，這位是安王殿下的mm，宣惠公主。”

宣惠笑道：“你這個瘋丫頭，出了門就到處看人，我可冇瞧見甚麼都雅的人。”

這聲音不甚降落，卻非常有力，透著一股讓人不能回絕的權威。

宣惠當時還猜是因為王聿狷介樸直，討厭巴結拍馬，冇想到倒是因為他長得太“清秀”……

“不必了，”裴敏中擺了擺手，道：“這麼早透露你的身份並冇有甚麼好處，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風再作籌算。武昌府九州通衢，非常繁華，你們能夠出去看看。”

“將軍，家裡來了要緊的客人，您不留家陪著大人待客，如何反倒跑到這茶館裡頭來了？我們略坐坐就歸去吧！”那男人身邊的一個家仆模樣的人勸道。

他似是對周遭的環境非常敏感，宣惠一看他，他便將目光轉了過來。那一雙眼睛飽含秋水，乍一看會讓人覺得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武昌府是湖廣都司的駐地，在長江邊上，又離兩湖甚近，水域廣寬，對於靠天用飯的農夫來講是再好不過的一塊風水寶地。王錦堂長居此處，軍糧餉銀都充盈，故而他的王家軍多達二十餘萬，且日日練習不輟。

裴敏中趕緊扶了她坐下，遞過來一杯熱茶：“先喝一口暖暖心，緩緩氣。”

程樸道：“恰是。先前王爺回絕了王大人聯婚的發起，厥後又迴轉了情意，想要跟王大人聯手。故而差了部屬前來商討。”

裴敏中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叮嚀道：“隻是彆走遠了，叫我返來不好找你。”

采薇道：“他穿了件青紅色的直裰，內裡套著個玄狐大氅，高高大大的，那臉長得可真標緻……”

裴敏中略向王聿點了點頭，算是打個號召，以後便帶著宣惠等人進了茶館的雅間。

“這位是我在王錦堂府上碰到的程樸程先生，他現在是安王麾下的謀士。”裴敏中向宣惠先容道。

裴敏中見她這麼問，躊躇地看了程樸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宣惠的腦袋嗡嗡作響，隻看著程樸的嘴唇一張一合，卻除了端敏的動靜以外甚麼都冇聽到。和順渾厚的長姐竟然就這麼去了，她撫著胸口，感受一陣呼吸困難。

程樸卻渾然未覺，他恭敬地答道：“都城傳來動靜，端敏公主歿了。王爺肉痛不已，直恨手中無兵，不能討賊為先帝、至公主報仇，故而轉圜了心機。再加上王妃因誕育世子傷了身子，此後恐怕王爺在子嗣上有些艱钜，是以王爺想求娶王大人長女為側妃。一則應了王大人聯婚的要求，二則也是為皇家後嗣考慮。”

宣惠恍然大悟，此人應當是王錦堂的兒子王聿。她這纔想起來，宿世史乘中記錄王聿平生最討厭彆人說他的長相如何。曾經有人拍馬屁，說他“美姿容”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宣惠道：“他可曾見過你？你如何取信於他？”

宣惠笑道：“我預備去四周的茶館喝喝茶看看景。以往在宮裡，聽寺人說去天橋茶社聽人平話唱曲兒聊些都城逸聞趣事，我戀慕得不得了，現在我也去過過癮。”

宣惠點點頭，把他送出門去，就帶了旌雲等人找了間兩層的茶館坐下，靠著窗吃點心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