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錦靠在他懷裡，睫毛不安地輕顫。

“霹雷”，大雨澎湃而下，涓滴不給喘氣的時候，雨水打在房簷上，落下彙成汪洋一片，幾近都要將全部皎月宮都淹冇在此中。

柳無言遊移了一下，“但是找到了？”

禾錦隻當笑話聽聽，隨便笑了笑。

而現在禾錦隻能道一句：“錯過了。”

柳無言把事情重新捋到尾，想從中抽出些甚麼，他不曉得的東西。

“餘子書雖因你散儘修為，可他也動了凡心，並非滿是你的錯。而靳褚賜與你的至心，隻怕你此生都冇法迴應，又何嘗不是虧欠？”

“三千年前，你曉得了拿起，三千年後你曉得了放下。”他走到她身後，將她悄悄攬入懷中，“冇有愛，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恨。你不是不敷愛他，你隻是學會了拿得起放得下，你真的長大了。”

昔日景象儘數湧上心頭，一點一滴，滲入入她的生命裡。有些事，要經曆過才曉得甚麼是痛徹心扉，有些人，要來過才曉得他分開時有多冇法割捨。

禾錦猛灌一口酒，將酒壺狠狠扣在桌上，搖搖擺晃著站起來，“好一個合情公道……”

“你與他兩廂甘心，無關對錯，你真正欠的人，該當是靳褚纔對。”

“你裝得再冷酷、再冷血，你還是你，捨不得身邊人受一點委曲。”柳無言感喟，“從小到大，你都待我極好，知我在內裡無安身立命之處，便將我留在皎月宮三千年，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子書，實在也是為了我，以是我纔不會怪你。”

禾錦盯著酒壺，出了神，精美的指甲撫摩動手柄，“冇有更好的體例？”

“以是，實在給餘子書致命一劍的人，不是靳褚，而是你。”

柳無談笑著答覆：“你向來未曾欠他。”

她擺擺手，不要他扶，搖擺著走到窗邊，“你說得這麼合情公道，為何恰好是我下了狠手？”

禾錦沉默一刻，又接著問他：“那我這算還清，還是冇還清？”

她諷刺地笑了笑，“是啊，不是親眼所見，都有能夠是誤傳……”

“霹雷”，驚雷砸下來，震耳欲聾。

他的感喟入耳，讓她恍忽起來，“你不會感覺我很無私嗎？我既然愛他，又怎會傷他？”

禾錦不解，“為何？”

“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要讓子書歸位，怕隻怕……”她定了放心神，卻還是因為酒精有些晃神，“我因他傷了性命，又是他弟弟，他即便歸位隻怕也會怪我。”

禾錦抱著酒壺，半抬眼瞼朝他看疇昔，“你們一向覺得是靳褚殺了子書？”

“清楚欠了，為何說我冇欠？”

窗外的暴風暴雨，終究趨近於安好。

酒壺終從手中落地，禾錦倒在了桌上，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沉寂無聲。

“你慢些。”柳無言伸手扶住她。

“如何了？”

“如許說吧，取他命脈，就相稱於要他的命了，隻怕連靈魂都要散開。”

“作出一副非他不成的模樣，造出一片癡心的姿勢，實在也不過如此。”她笑著轉頭，眼眶中卻有淚，“隻是因為得不到，以是固執，不肯罷休，恨他將我至心踩踏，纔會刺出那一劍，壞他萬年清修。”

風鼓勵窗戶，“砰砰”作響，孔殷地灌入房中，吹翻了桌上的花瓶。柳無言起家去將窗戶關上，那雨夾在風中刮在臉上如刀子普通生疼，關了兩次才完整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