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多人也不敢罵。

一向沉寂叩首的人群終究有了動靜。

道童口中念著道號，傾斜手中銀盆，內裡的水立時被傾瀉出來。

他們的雙臂高高舉起，嘴巴大張，高呼的聲音消逝，像等候餵食的魚兒，又像籌辦奪人而噬的餓鬼，顯得非常詭異。

陳錦忙從袖口取出錦帕給天子擦汗。

那道觀很不起眼，一人寬的門臉，上頭連塊門匾也冇有。

出去那人點點頭，道了謝，從觀裡走出來，一起出了青雲坊最掉隊了皇城司禮監。

天子邇來愛上了煉丹問藥，丹房裡有好幾個方士，丹爐下方烈火炙熱。

陳錦出去才走上三兩步，額頭上就已經冒出了熱汗。

叩首那人呸道：“你胡說甚麼呢！周雲觀算個甚麼，隻傳聞那邊靈驗，可誰見過？那就是個騙子！

進觀是如許，入得觀內也是如許。

出去那人的神情便有些似笑非笑了：“隻是他一個誰的話都不聽，隻聽觀主的嗎？”

跟出去那人忍不住推推中間叩首的人，抬高聲音問道：“老兄，你們這是在做甚麼啊？”

你是青雲坊的人不？前門樓子那打死妓女的張屠戶你曉得不，前些日子得了頓時風，眼看著就冇命了，得觀主幾滴聖水，現在活蹦亂跳的，你看，人就在前麵，他現在誰的話都不聽，隻聽觀主的，也是多虧了他，我們才曉得有觀主如許的真神在身邊呢！”

這當口卻也不敢說實話，隻胡亂點了下頭。

兩個道童倒是看也不看，捧著空掉的銀盆分開了。

掙紮著出來，正見方纔跪在他中間那老兄手舞足蹈，看起來彷彿是搶到一樣，實在是難忍獵奇，拉了他一把問道：“老兄，這聖水到底是甚麼，如何大師都在搶它?”

陳錦忙將那道觀的事情說了，末端道：“主子已經讓東廠的番子們查瞭然，那觀主是晉王殿下府裡的人。

天子神采陰沉下來，倒是笑了聲：“才百眾，未幾，你不是說她後日滿月夜會現身，你隨朕疇昔瞧瞧也沾沾這千歲觀主的神情！”

跟出去那人卻被吊的獵奇心更加暢旺了，問道：“莫非這裡的觀主也是周雲觀的觀主？”

那場麵極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