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走上前,俯視著李芳遠叫了一聲:“王兄!”又伸手撫摩白馬的馬鬃,密切地說道:“白雪!你好嗎?好久冇看到你了!”白雪搖了搖馬首,鼻子裡噴了兩噴,算是問候。
鴨綠江,古稱浿水,漢朝稱為馬訾水,唐朝始稱鴨綠江,因水色似鴨頭之色而得名,又或源驕傲族先民的說話“Yalu ”意為鴻溝之江。全長一千六百裡,源於天朝的長白山麓,是天朝和朝鮮之間的界河。
蓮花昂首瞭望,天空碧藍高遠,白雲悠悠,“大明東港”四個大字,在陽光暉映下閃閃發燦爛人眼目。兩排八名大明軍士,擺佈分站在關前,昂然傲立,衣甲光鮮,肅整無聲。
走了幾步,就看到李芳遠騎著馬,攔在官道的正中。白馬錦衣黑披風,矗立軒昂,雖一人一騎卻有千軍萬馬的奪人氣勢。
呼聲此起彼伏,響徹景福宮前。
不過一會兒工夫,海壽已經掠回,躬身在車旁見禮說道:“公主,請您疇昔。”海壽頓了頓:“是靖安大君。”
鄭尚宮低聲提示:“公主!時候到了。”
海壽的軟鞭乃是沙迦派幾代相傳的寶貝,海壽出師時師父千叮萬囑地交在他手上。“師父曉得的話該吐血了吧?”海壽一邊拖車,一邊憂愁。
佛經,人蔘,漆器,年糕,貢米……三十輛大車裝得滿滿的。另有五十匹高麗馬,也是貢品。國王派了知密直司事南豁攜奏章隨行,中軍趙克帶了一百六十名流兵護送。人多混亂車馬嘶鳴,景福宮門口諾大的廣場竟顯得有些擁堵。
雖是水軍的樓船,江水遄急,仍有些顛簸。善喜冇坐過船,開端時髦奮地在船舷上東看西看,不一會兒就暈得不可,從速坐下來,已經來不及,跑出去大吐特吐,再返來時神采臘黃,蔫蔫地坐在船艙,頭趴在本身膝蓋上,喃喃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可?彆暈了行不?”
盈盈走到國王王後的麵前,大禮跪倒,國王王妃伸手攙扶,蓮花不起,還是拜了三拜。該說的都已說過千百遍,幾人都隻是無語凝咽。
李芳遠漸漸鬆了手,矗立的身軀竟有些傴僂。
“嗯。”蓮花低著頭,幾不成聞地承諾著。
上了官道後車速較著加快,路旁的樹木飛速掠過。蓮花端坐車中,闔上雙眼,沉默不語。連一貫話多的善喜明天也不言語,車廂裡一片沉寂,隻聽到車軸吱吱的轉動,車伕不時“啪!”揮一下長鞭。
如此一起行來甚是不易,走了一個多月,纔到了鴨綠江邊的新義渡。新義渡是朝鮮在鴨綠江上的水軍基地,靠西朝鮮灣。為了此次進京,國王特地安排了水軍的樓船渡他們過江,也早早知會了新義渡劈麵的天朝東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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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了,漢城!
李芳遠輕歎一聲,伸手托起蓮花的下頜,凝睇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不去,好不好?”
蓮花滿眼霧氣,終究一狠心,放脫了母親的雙手。
物我兩忘,麵上垂垂出現瑩光。海壽冷靜地站在一旁守著,端著水杯的手臂動也不動,杯中的水竟可貴搖擺。
李芳遠點點頭,說道:“皇太孫人不錯,東宮現在也隻要一名王妃,你去了應當不會太差。但是天子和諸王百官那邊,不要輕舉妄動。”
春寒料峭,蜂蝶紛繁,白楊樹枝頭略帶了點翠意,恰是“萬樹宮邊綠,新開一夜風”。街道上一大早就儘是攜老帶幼的百姓,蜂湧前去景福宮光化門外。景福宮光化門大開正門,彩旗飄蕩。一排排侍衛行列劃一,盔甲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