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袁弟來點了點頭,王萍歎了口氣:“你那四個姐姐也真豁得出去,連家裡的拯救糧食都敢拿,接下來的日子該咋過啊?我猜,一準是偷拿的,歸去怕是得捱打了。”
之前,趙紅英和趙扶植隻顧著拿票據,都冇細看,得了提示才發明彙款單上不是本來的二十七塊五,而是三十二塊五。
關頭時候就看出連合來了,哪怕這事兒在他們這兒都傳開了,畢竟農閒時分,誰家來了人,周遭的鄰裡還能看不到?再說袁家四姐妹都是在這裡長大的,大師都熟諳。
不過,另有個比較頭疼的事兒,她普通很難抽出空來。公婆都還冇退休,她男人就更彆說了,小辦事員還不是給人跑腿的?就算今後的前程無量,這檔口還得誠懇上班。她自個兒固然不是很忙,可題目在於,家裡另有倆小混蛋呢。
想到這裡,她往喜寶臉上親香了好幾口,越瞧越歡暢,笑得連牙豁子都暴露來了:“奶奶的喜寶喲,快快長大。等出了牙,奶奶給做麪疙瘩,我們喜寶頓頓喝稠粥、吃包子餃子。”
可惜,固然一貫自誇是趙紅英知心小棉襖,這回宋菊花卻完整冇猜到點子上。
宋家四子彆離號為衛國、衛黨、衛民、衛軍,除了老四衛軍早幾年當了兵,前頭仨都留在了村裡。到現在,衛國度兩子兩女,倆兒子也就是宋強和瘌毛頭,倆閨女彆離叫春麗、春梅。衛黨家是一兒一女,兒子宋偉,女兒春芳。衛民家就一個喜寶,衛軍還冇立室。
翻開手帕拿了錢,趙紅英一臉不覺得然的說:“強子穿啥新棉襖,舊年的又不是不能穿了,縫補綴補的,我看還能穿個三兩年的。”
那就隻能全都自個兒吃了。
還真彆說,事兒就是如許的。宋衛國第二天在村裡轉悠了一圈,返來就奉告趙紅英,等午餐後就開倉分糧。
“這些細糧該是夠了……”趙紅英低頭策畫了一陣子,大抵估摸著夠吃了,又想這細糧換細糧難,細糧換細糧可不是輕易得很嗎?乾脆也不算了,真如果不敷吃了再跟人換也來得及。
“其他地兒呢?”趙紅英再次問了一聲。
這場雨,足足下了大半天,到半夜裡才停了。趙紅英半夜裡起家,聽著外頭冇啥動靜了,還道運氣不壞,摟著喜寶美滋滋的睡了。
這活兒之前都是張秀禾乾的,打從她進門起就是,可現在倒是輪到袁弟來了。
“四哥打小就最本事。”宋菊花邊說邊掏口袋,把肉票和糖票都給了趙紅英,又哈腰從櫃檯底下翻出了一包東西來,“這是‘措置布’,另有一件‘措置男用笠衫’。”
趙紅英一臉嫌棄的往中間閃了閃:“你給我躲遠點兒,彆熏著喜寶。對了,叫你媽從速清算清算,該洗的洗,彆弄得一屋子肮臟。”又低頭瞅了瞅懷裡的喜寶,見她隻瞪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子也不曉得在看些啥,這才放下心來,柔聲安撫著,“喜寶乖,喜寶好,奶奶最疼我們家小喜寶了,看看你哥,膽量比耗子都小,窩囊廢!”
話是這麼說的,可這年初填飽肚子尚且不易,誰家情願要細糧了?恨不得全都換成細糧。
卻說四週一帶,固然糧食是比他們大隊晚熟了些,可實在也冇晚幾天,地裡的糧食差未幾都收割上來了,正在壩子上曬呢。誰知暴雨說來就來,壩上就留了兩人看著,等其彆人急吼吼的從地頭趕過來,說啥都晚了。糧食直接被衝了個一乾二淨,留下一幫人在暴雨中捧首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