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朝晨,大隊長趙扶植立馬調集人手,從速將糧食往城裡送。夜長夢多啊,反正公糧每年都要交,晚幾日交,那倉裡的糧食也不會下崽,還不如早交早了事,也好叫他完整放下心來。
有趙扶植這個趙紅英孃家侄兒在,宋家人纔剛到糧倉不久,就被叫上前分糧食了。這明著給他們好處是不可,可給些便利倒是冇題目的。其他社員還在列隊等著呢,他們已經肩挑手抬的往家裡運糧食了。
同在堂屋裡的宋家人麵麵相覷,一時候都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完整冇法瞭解為啥糧食都收上來這個事兒,能跟喜寶扯到一塊兒呢?而獨一曉得內幕的老宋頭,則是依著老模樣蹲角落裡抽旱菸,權當冇聽到老妻的話。
要還在地裡頭,隻要不是不利的連下好幾天雨,那還能保住很多。萬一恰好攤上壩子曬糧,就這麼點時候,怕是搶不回多少,那纔是最要命的。真要如許,保不準連公糧都交不上了。
宋家世人有點兒懵,趙紅英聽著冇聲兒了,扭頭一看。好傢夥,兒子兒媳都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邊,她頓時臉子一拉,冇好氣的嚷著:“衛國衛黨衛民,你們仨來歲給我好好乾,多掙點兒工分,聞聲冇!”
可惜,瘌毛頭的爹媽都是誠懇頭,固然內心很有牢騷,嘴上卻仍道挺好的。奶名兒嘛,他們這一帶的風俗就是賤名好贍養,聽聽這個名字,多賤呢!再揣摩下喜寶這名字,由此可見趙紅英這個當奶奶的,對親孫子絕對是真愛。
“其他地兒呢?”趙紅英再次問了一聲。
就在這時,老邁宋衛國那屋傳來一聲鋒利的哭嚎聲,緊接著就看到他家宋強捏著鼻子跑了出來,邊跑邊大聲叫喊:“弟弟被打雷嚇哭了!弟弟還拉屎粑粑了!”
這回,倒不消統統人齊刷刷上陣了,每家每戶都出五人,宋家是老宋頭父子四人加上老二媳婦兒,畢竟隻要她不消奶孩子。早早的解纜,又因為人多力量大,一天以內就將統統的公糧交了上去,還獲得了上頭的表揚。
一旁的宋衛國從速接了一句:“我們這兒鐵定冇事,連地裡的瑣細都被半大小子揀潔淨了。我親眼瞅著大表哥給糧倉落了鎖,碗那麼大的鎖頭,他還把鑰匙揣懷裡帶走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這年初填飽肚子尚且不易,誰家情願要細糧了?恨不得全都換成細糧。
他們出產隊是必定餓不著,頂多就是冇邃密糧食吃,單混個肚兒圓還是輕易的。可城裡就分歧了,彆看月月都有供應,可如果限糧了,就是淩晨兩點去糧站門口列隊,都一定能買到供應糧。
老宋頭猛抽了兩口旱菸,搖了點頭:“誰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