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賀隊長像遭了霜打普通回到隊上。他找到顧罡韜，未開口先感喟：“咱隊本來就人手少，我實在不忍心讓你們洋門生去……唉，咱胳膊擰不過大腿呀！”

氣候固然酷寒，但是社員誰也彆想躺在自家的熱炕頭上，方纔完工的抽黃引水工程又一次把人們趕出了家門。

賀隊長打量著顧罡韜，吞吞吐吐地說：“你曉得這不是隊裡的意義，上邊指名道姓讓你去呢！”

顧罡韜冇表情聽他的數落。他滿身彷彿被掏空了普通，光剩下一種感受――累，累得都不想呼吸了。

“停，停。”顧罡韜做出停息的手勢，“你覺得我想出風頭，陳長太點名要的是我，跟你冇乾係。”

步隊裡發作出一陣轟笑。

“罡子，陳長太為啥恰好指名道姓叫你去，是你拆了他家的房，還是揭了他家的瓦？”吃著飯調皮問道。

第二天吃罷早餐，直到太陽升起一竿子高，各個出產隊的民工才陸連續續調集結束。步隊解纜了，跟著撲嗒撲嗒的腳步聲，一陣陣黃土騰空而起。顧罡韜一隻肩膀扛著被褥，一隻胳膊有節拍地擺動著，任憑吼怒的野風吹過臉頰。

這是一支奇特的步隊，一群誠懇巴交的農夫，揹著鋪蓋卷，扛著钁頭鐵鍁，個個頭髮蓬亂，衣衫襤褸。顧罡韜搭眼看去，步隊裡老的老，小的小，有幾個老夫鬍子都白了，卻還儘力做出一副精力昂揚的模樣，在塵霧中跟著大隊人馬前行。

比及天星找回浩楠，調皮已經把烙好的煎餅跟熱乎乎的拌湯擺在了炕桌上。顧罡韜信手取了一張，一揚脖子塞進嘴裡，冇嚼幾下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