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大地凍得嚴絲合縫，用木棒棰敲到哪，都是梆梆地響。

“牛少，快想些主張！”雄師朝牛少望去，牛少推了推眼鏡，轉了轉黑豆豆的眼睛，大聲地喊起來：“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美國一千萬；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日本一千萬。”

“雄師哥，你看那酸梅粉出了新種類來？客歲去城裡，城裡二叔給我買了一包，味道鐵好了！就是冇嘗過這紅色的味道來！”牛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雄師，等候著他的決定。

雄師聽牛少這麼一喊，拿起棍子，做了一個超速超帥的手勢，喊道：“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美國一千萬；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日本一千萬。”緊接著，大夥兒齊聲喊道：“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美國一千萬；火車火車撂炸彈，撂到日本一千萬。”

“狗蛋，再給看看，是籬笆多，還是碳子多？”狗蛋天生一副好眼睛，他得了號令，便伸著頭，上前張望道：“各一半吧！黑壓壓的碳，籬笆堆得老高了！”

這時，花二爺也走了出來，他見孩子拾掇來這麼多好東西，內心美滋滋的。順手取出四毛票子整整齊齊地遞在了雄師的手中。

大師直勾勾地望著票子，內心開端回想起小黌舍中間的兩家小賣部來。第一家是千萬不能去了，阿誰老婆子說話凶暴，這也能忍耐，歸正拿了東西走人就好，不會因為說話不入耳而壞了他們的味覺。首要的是老婆子的臉上流著膿水，讓他們驚駭。膿瘡彷彿會感染似的，出來買回東西會滿身不安閒，直到膿瘡在腦海裡恍惚為止。第二家也是一個老婆子開的小賣部，隻是東西不落第一家全，並且有的上了黴。他們思來想去，籌辦到下村消耗一番。

孩子們因為手中的兵器越來越小，幾近貼著身子打拚，到底少了豪傑的味道，因而，便在田埂上跑！他們的皮帽子早已抹在了手裡，頭髮上蒸騰著熱氣，像是纔出鍋的白饅頭，手心通紅，冒著汗氣。他們滿身散著火氣，衣服早已透濕，冇有穿內衣的孩子將衣服扣得死死的，北風從他的腰部直竄頸部，一陣一陣的涼。有的孩子早已解開棉衣釦子，任風吹著，母親不在，他們儘情玩耍。

“瞧瞧來！雞都上炕了呀！這死妮子上哪野去了！”哎呀，這酒瓶子也不清算！翻天了啊！”花妮的後孃使了滿身力量呼喊著，怕花妮的父親聽不到。明天她有來由不讓花妮上桌用飯，以作為獎懲。

酸梅粉買了五包，二龍到自家地步裡，取來藏在地窖下的大瓷缸子，用井水衝了四包。雄師留下一包給花妮。

他們的熱火勁比起大人們敲羅打鼓告訴到村頭戲台看戲要激烈很多，因為對於孩子來講，這是夏季最另人鎮靜的時候。

放眼望去，東河像是紅色的千年大蟲，因為偷吃了美猴王咬下的仙桃，被王母娘娘罰下界，捱餓受凍。又像是村裡的梅花姐晾曬在內裡的白綢緞領巾，凍了一夜，忘了收，僵在空中，偶爾隨風扭捏。

“狗蛋，就你眼獨，臨時封你個內探將軍。”雄師拍著狗蛋的肩膀慷慨地說道。雄師十歲擺佈，上二年級，客歲，教員到雄師家，硬是把長到肩膀的奶奶拽給剪了，報了一年級。奶奶哭天喊地唱道：“我可就這一個饅頭，如果蒸不熟，我這老命就撞到黌舍的大門上！”裹腳老奶奶也冇有機遇看饅頭是否蒸熟，客歲在麥場一個趔趄倒了下來，便冇有複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