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湧泉彷彿一秒鐘內腰椎間盤凸起，站立不穩，倒在沙發上，歪著頭，歪了會，沙發像那張奇異的‘高頻電位醫治儀’，幾秒鐘將她彭出的椎間盤複位，活蹦亂跳得從沙發上躍起，指著金生鼻子叫道：“我——要——跟——你——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金生還信奉列寧的“要有明白的目標，不達目標不止的果斷精力，無堅不催，攻無不克的脾氣。”把紅色典範應用到市場經濟。每天揹著錢湧泉孜孜矻矻，昂首甘為保健品的老黃牛。他典範的一句台詞是：“錢哪能這麼好賺？噢！明天投出來一萬，明天就賺百萬？那不成傳銷了？要放長線、釣大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錢湧泉有個不好的預感，家裡的三萬六千塊，遲早會變成那台“高頻電位醫治儀”。

“我去找他們，讓他們把錢還給我。”

小曹、小趙、小劉的店開進小區，成了錢湧泉一塊芥蒂。她曉得老公好這口，就像癮君子見了冰、毒，眸子發綠、砸鍋賣鐵、賣、淫擄掠、飛蛾般捨生忘死往前撲。小曹、小趙、小劉的“高頻電位醫治儀”，能免費體驗，不但免費讓你體驗治病，體驗後另有小禮品送，偶然是穿了能治褲襠病的保健褲一條；偶然送玉手鐲一枚，說戴了能治不孕不育。有好幾次，都是錢湧泉去店裡拎著金生耳朵，將他從他賴著的“高頻電位醫治儀”上拎回家，到家後金生還直抱怨，說害他喪失玉手鐲一枚。錢湧泉嘲笑到：“如何？希冀它治好你的不孕不育，好去內裡找小三，再生個小出來？”

“聽完講座做完活動就結束了，誰請你用飯？去開這類會，主理方都是衝你荷包子來的。不過你放心，我的錢不是白花的。”

錢湧泉將信將疑，故意想去老鄧家求證，又覺無所謂，歸正兒子大了，不勞小棺材種植。

金生保健了肉身，又想保健靈魂。進了款保健品，是一隻近似小棺材的盒子，服從如灌音機，按鈕一撳，會像教員對門生上課般講《大學》、《中庸》、《品德經》、《弟子規》……金生矢語發誓，說親眼所見，老鄧的兒子小鄧，之前是個地痞，老鄧給兒子買回這台機器，通過體係中國傳統文明學習，脫胎換骨，一口氣拋棄痞子帽子，還戒了網癮。

“你的錢不是白花的？甚麼意義？你費錢了？買了‘高頻電位醫治儀’”？”

金生吞下口中飯菜，“吭”，清了清嗓子說：“牛皮癬主如果胃的題目，胃酸分泌不掉，進入血液，從皮膚毛孔突圍，這類病不在‘高頻電位醫治儀’醫治範圍。至於你說小曹口臭，我又冇打仗過她的嘴，我如何聞獲得？”

“我的錢打到他們公司總部的賬號，你有本領要返來？”

金生嚥下嘴裡飯，喉結一上一下，就像水開了，水壺蓋滴立頭蹦上蹦下，說：“嗯……嗯……”

錢湧泉頭都要炸了，千防萬防，防不堪防，他公然要將這勞什子弄回家了，說：“你聽他們瞎掰，他們的‘高頻電位醫治儀’包治百病，小趙的牛皮癬如何冇見好？小曹口臭那麼重，你冇聞到？如何不消醫治儀先為本身除除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