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皮慧這麼說,無語了一陣,想想她的處境,勸她應當再婚,重組家庭。
“屁,明天焯皮(橡皮)忘帶了,借我誰誰(用用)。”
苗曼跟前夫婚前都覺得攀高枝了,男方覺得女方爸爸是贓官,家財萬貫。女方覺得男方是土豪,嫁給了繁華繁華。結了婚雙雙本相畢露。苗曼一向來是吊在父母脖子上的安娜,讀了所三流藝術院校,畢業後因為麵子工程題目,並冇有導演肯請她演女一號,恨天恨地。幸虧有老爸,苗曼不愁冇事情,但都乾不長,多則一個月,少則三五天,都是她炒事情魷魚,幾近冇掙過錢。苗曼老爸雖是高乾,不算贓官,苗家消耗程度高,喝初級茶葉,老苗抽的煙也是初級的。燕窩、冬蟲夏草常吃,苗曼挎歐時力包,穿克裡斯汀・迪奧女裝,戴一塊江詩丹頓表,大要上鑲嵌著鑽石,皮慧說值五十萬呢,是老苗送女兒的陪嫁。老苗身後睡的墳場十幾萬。皮慧退休金不高,家裡的存貨已經未幾,苗曼仍動輒幾萬幾萬的花,完整不懂坐吃山也會空的。苗曼婚後希冀花老公的,老公錢不上交,不但不交錢,還希冀老丈人投資再買輛車,是皮慧荷包子捂得緊,車纔沒買成。苗曼前夫原希冀靠老丈人發財致富,誰知剛進門背景轟然倒地,永不複興。苗曼原覺得結婚那套150平米的屋子是老公財產,婚後才曉得是老公租的,他開的保時捷是朋友借給他結婚用的,婚結了,車該還了。在摸清了兩邊家底後兩人快刀斬亂麻,敏捷分離,苗曼帶著兒子搬回孃家。
前不久皮慧打電話向我抱怨,說女後代婿仳離了,苗曼淨身出戶,隻分到兒子,連兒子的扶養費都冇到手。現在皮慧不但僅是老保母,賣力外孫的飲食起居,幼兒園晨昏接送,還是提款機,不但要養女兒,還要養外孫,苦不堪言。本來皮慧前半子不但冇錢,還欠了銀行一屁股債,公司虧蝕,也就一皮包公司。
“放屁蟲”是班上第一個與皮慧有交集的男生,兩人都忝列末位,前排的同窗不大理他們,如果再分男女邊界,隻能跟背後的牆壁交朋結友了。
我見流流長得像山頂洞人,鑒定他像爸。苗曼固然不標緻。不是這類長相。看來,小夥子將來發不了財。“兒子像娘,金子堆牆”嘛,他較著不像媽。據插手苗曼婚禮的王均勻反應,苗曼三十五歲才結婚,橫挑豎選,總算找了個門當戶對的,“齊天大剩”配“北京猿人”。苗曼老公長得跟孫悟空像,不過,孫悟空比他標緻。他是博士,本身開公司。苗曼擇偶的標準向老媽看齊,下決計要像皮慧一樣,找個老爸般出類拔萃的男人。
我跟皮慧是小學同窗。皮慧是六年級留級到我們班的,比我們班同窗都大一歲。
此次通話後,我決定找時候去看看皮慧,以是明天賦登了門。
“他叫流流,是我外孫。流流,快叫爺爺好!”
皮慧家當年有香港親戚,常寄一些包裹來,都是些親戚穿煩了的舊衣服和吃夠了的零嘴。皮慧常穿戴明天被稱之為“洋渣滓”的時裝來上課。她不分男女邊界,課間常向“放屁蟲”誇耀她的時裝。明天穿件童裝風衣,束緊腰帶,腰帶扣緊得她透不過氣來。明天穿了件大翻領襯衫,大翻領翻開,睡美人般睡在她骨肉嶙峋的頸肩。後天的立領高高的,有三枚葡萄扣,扣得緊緊的,有滿清旗人裝的風采,將她那三根筋挑著一個頭的“老井把’――標準發音叫脖子,裹小腳般裹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