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讓老張叔嚐嚐衣服合適不,老張叔脫掉袖肘補著大塊補丁的褪了色的黃戎服,套上那件新衣服。
柳燁麵前一亮,老張叔剛正的大臉上的眉眼,彷彿都被這件新衣立即撲滅了活力。她這時才發明老張叔還是雙眼皮呢。
“老張叔,你長得挺都雅呀!”她由衷地說出這句話後,忽地害臊地低下頭。
這是仲春時節。郊野裡,麥浪滾滾,花香四溢。路邊的樹青枝綠葉,翠綠欲滴。烏黑的柳絮在風中輕舞著,如片片雪花,似絲絲棉絮,給人帶來詩意的遐想,和暖和的感受。遠山寂靜著,天空如水洗般湛藍,間或有幾隻燕子重新頂飛過,它們的呢喃像是為春季獻出的愛的絮語。
柳泳和柳燁聽完故過後,都冷靜深思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鵝毛大雪早已停啦,太陽也暴露久違的笑容。吃過早餐,老張叔揹著陳舊的帆布包要走了。柳泳、柳梅各拽住他一隻胳膊依依不捨地說:“老張叔你甚麼時候再來呢?我們還想聽你講的故事。”老張叔摸摸兩個孩子的頭,淺笑著說:“我有空就來。”
管家對車伕使使眼色,他倆一個慌著給小少爺拿乾糧,一個慌著拿鹹菜。
“管家我等著到你親戚家吃‘肚饑’呢。”
在一棵老槐樹下,車子俄然停下來。車篷裡,坐在小少爺身邊的管家從藍布兜裡取出乾糧和鹹菜,問小少爺餓不餓。小少爺趕緊點頭說不餓。管家就走下車,叫車伕到四周的河裡提一瓦罐水,他倆就坐在大槐樹下的石墩上,吃起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