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師兄第一次元神進入掌門印出來今後神采那麼丟臉！

寒來暑往，枯榮明滅。

……那可實在是太長臉了。

李筠夢遊似的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半晌才收回一聲夢話：“小……小潛？這、這是如何回事？”

李筠抬高聲音道：“你之前如何不說？”

嚴爭鳴俄然緩緩地抬起一隻手，端住了程潛的臉，觸手冰冷，像是比凡人體溫低一些，他長年帶在身邊的霜刃劍彷彿也有所知覺，收回了躁動不安的蜂鳴聲，細細地顫栗起來。嚴爭鳴內心起伏如同地動山搖，想問程潛這些年去了那裡，想問他胸口的傷還在不在，想問他是如何過來的，有冇有吃過苦……千言萬語，堵得腦筋裡一片空缺。

“嗯？”嚴爭鳴神采有點茫然，問道，“是嗎？”

李筠這番信馬由韁的瞎捉摸，竟然瞎貓碰上死耗子一樣地蒙對了大半，可惜如許的機靈無人讚美，因為嚴爭鳴彷彿一個字也冇聽出來，連一點反應都冇有。

“因為我打不開。”嚴爭鳴神采平高山說道。

程潛將霜刃橫在膝頭，藉著那劍身上一點涼意入定調息，嚴爭鳴就冷靜地坐在一邊守著他。

嚴爭鳴俄然一把將本身的手從程潛那抽了出來，毫不留手的一拳揍在了他的小腹上，程潛躲也冇躲，生受了這一下，當即悶哼一聲，嘴裡翻上來一股腥氣，還冇來得及咽歸去，他第二拳又到了，這一口血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嚨裡，程潛頓時半跪在地上，咳了個死去活來。

嚴爭鳴俄然一抬手攥住程潛的肩膀，毫不在乎他手中的利劍，一把將人從胸口拽到身後，像是無數半夜夢迴中千錘百鍊過一樣，拽過了他統統的遺恨。

李筠倒抽了一口氣：“大師兄，你能平靜點嗎？”

這一鬨竟然鬨到了半夜，嚴爭鳴總算沉著了下來，水坑還是點起了火堆，氣候本就悶熱，幾個師兄都躲她遠遠的。

嚴爭鳴微微合上眼睛，有些含混地說道：“掌門印中神識是我派曆代掌門神識的疊加，你說呢？”

他吐出來的話氣如遊絲，才說出兩個字已經難覺得繼，後半句幾近壓在嗓子裡，隻看獲得嘴唇掀動：“……你還記得我啊。”

李筠：“……”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不成聞，李筠木然道：“我看這條路不叫長，這是底子走不到吧！”

扶搖山隱於秘境當中，近在天涯的弟子們或是震驚、或是蒼茫、或是在掙紮、或是在抽泣。

貳內心一邊慚愧又一邊委曲，兩廂全都無處著力，彷彿要跟著他指縫間的血跡一同呼之慾出。

程潛這平生，不管是死是活，都未曾有半分退避，但是此時久彆相逢，大師兄的目光卻俄然讓他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打動。

李筠膽戰心驚地問道：“那得強到甚麼程度？”

嚴爭鳴根基無不同進犯，回擊讓李筠也吃了一肘子：“放開！”

李筠彷彿已經瞥見了大把的金子在空中破裂成渣，一臉悲忿地望向嚴掌門――他現在算是明白嚴掌門方纔那句“更嚴峻了”是甚麼意義。

嚴爭鳴微微挑起嘴角，暴露了一點有些諷刺的笑意：“一群跳梁小醜罷了，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我遲遲封山不開不是因為這個。”

程潛耳畔嗡嗡作響，又無從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