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暗中而其誌不摧,身遭險堪而其意穩定。暗中當中仍能奏出孕育光亮的曲調,半夜深沉尚能想見紅日噴薄襯著朝霞的光輝……
清歡初始還不太明白城遙為何於此地俄然操琴,可聽至一半,她便明白了——這天底下的至甘之泉,不當入喉,而當入心。
“此地潭水乃是海水,海水,天然隻能引來遇水化鯤的鯤鵬。”城遙道。
清歡亦是滿麵驚駭,差點便從飛劍上栽下,然後非常無辜地對世人問道:“是我……弄壞的嗎?我冇有效力啊……”
“晴方仙尊彷彿冇有說,這隻鳥兒,是隻獨眼鳥?”
寂流語塞。
琴為心聲,隻要心胸曙光,方能彈奏如此潤民氣脾的歡樂之章。
“不管鵷鶵鯤鵬,亦或梧桐練實,都隻意味之意。”雲逍道。
此話一出,清歡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再看岸上世人,也都麵色不善。這麼多人爭搶半天,竟然是顆假的?那麼真的鵷鶵之瞳,到底在那裡?若一向不能尋到,外出接管獎懲還就算了,他們這一幫人得在此地耗至何時?
寂流三兩下躍回岸旁,將高台留給雲逍和宮城遙。方纔被玉漱琴聲撫平的心境又悸動起來,世人都屏息看著接下來戰局的演變。雲逍和宮城遙相互看著對方,一個麵無神采,一個笑容淡然,但是誰都冇有放鬆警戒。他們相較過太多次,老是冇有誰能完整賽過誰。
這大抵也就是剛纔雲逍所說,這一重關隘,是在磨練“悲觀”的意義。
“樂於分享的風致”,再加上先前登山時“向上攀登的毅力”,晴方仙尊對落迦八義,還真是一個都未曾落下。
除清歡外,落迦八義對在場合有人來講,都可謂是耳熟能詳。以是雲逍也不必細說,大師便也都能聽得明白。
琴聲,於此時響起。
事情,彷彿又回到了本來。
鵷鶵之瞳,悄悄躺在少女白嫩的柔荑裡。
統統人都儘是迷惑地望向她,包含雲逍和宮城遙。
“力量、眼力、聰明、勇氣。”雲逍道,“以及趕上你以後的,‘合作’。現在,大抵是要磨練,‘悲觀’。”
洞中光芒俄然亮了起來,水流聲也變得幾不成聞。倒不是那水流速率當真變緩,而是世人的心神早已被那仙樂般的琴音奪去大半,乃至頭頂光亮乍現,很多人也還冇有回過神來。隻覺仙音滌魄,心頭清冷甜美,當真如飲醴泉普通化驕化躁。
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正自綠楊陰裡打馬穿行,甫歸的燕子正在晴霄擺列成詩,嘚嘚的馬蹄響至空穀,叮咚歡跑的山泉在陽光底下濺起珠玉,水邊山花將欲燃起最斑斕的篇章……
“嗬,”男人道,“那小遙兒越來越奸刁,是像誰了呢?”
未及男人說話,他身邊的紫衫女子便道:“他是為了那四個孩子,你謝他何為。”
“奸刁?有麼?”晴方哈哈一笑,轉開話題,“此番,多謝老友了。”
倒是宮城遙本身先笑道:“‘無懼波折的悲觀’,看來晴方仙尊總算是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