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笑吟吟勾了勾手指，挑逗道：來啊。

建康江河湖泊交相連接，水網密佈，冇法築造大城，並且有江河作為天然樊籬，晉人對築城也不如何正視。直到三十年前，江邊還隻要幾道籬笆作為防備。年深日久，籬笆多有殘破，來往的商賈、使者，特彆是來自北方三朝，見慣雄關大城的官員暗裡常常恥笑，晉國才沿江築起一道城牆，同時在入城的江口兩岸架起浮橋，對通行的船隻停止檢查。

程宗揚手指愣住，嘿，都落到這境地，你竟然還嘴硬啊？

卓雲君微微揚起下巴，月光下，烏黑麪孔如同雕塑，輕視地連眸子也不屑於轉一下。

船東揉了揉被江風吹壞的眼睛，然後笑道：這是雲家的船隊，一貫在海裡討買賣，傳聞過了夜叉珊瑚，還要行上萬裡，來回一趟就要兩年時候。那船上帶的東西可海了去了，傳聞前次返航，單是六七尺的紅珊瑚就帶返來十幾支。另有一隻大龜，龜殼有幾丈寬，龜背的骨節裡每節都有一顆拳頭大的明珠。傳聞雲六爺親手剖的龜殼，給在坐的高朋每人一顆，代價上萬金呢。

卓雲君這時早已平靜下來，她暴露一絲輕視的笑容，諷刺道：你們男人，隻要這點下賤的手腕罷了。

便宜。

一吊一千銅銖，十吊一萬，折一百枚銀銖，這筆錢說多未幾，說少很多，殷實些的人家都能湊出來。程宗揚暗自嘖歎，雲氏這位當家的六爺真夠奪目的，這一招把半個建康城都綁在雲氏的船隊上，官府、商戶帶官方全數擺平，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滿腹煩惱地鑽出船艙，就看到小紫坐在船頭，一邊踢著清澈的江水，一邊吐出舌頭，白嫩的玉指在臉頰上劃著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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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早說！程宗揚板起臉，這賤人就交給你了。給你七天時候夠不敷？如果你牛皮吹破了，到時候她還是不聽話，你就來代她，嘿嘿，把你扁的圓的都給我好了。

程宗揚的船隻本來在江麵等候入城，這十餘條大船一來，統統船隻都往兩旁退避，有幾條船碰在一起，一時候亂成一團。

程宗揚走上船頭，問阿誰上了年紀的船東，這船是甚麼來頭？

不對啊，隻要十二條船。

程宗揚擔憂太乙真宗再有人來，不敢在玄真觀多留，把齊放鶴、吳行德的屍身都扔在道觀裡，隻帶上卓雲君，連夜分開清遠。

看來是沉了三條。船東道：這遠洋的買賣，船少了不成，海上風高浪大，沉船的事每天都有。一旦沉了船，就血本無歸。之前雲家有六七條海船，也隻敢在遠洋跑跑買賣。自打六爺調集商家入股，船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買賣也越做越遠。現在跑遠洋買賣有兩三倍的利，就算沉了幾條船，大夥兒把喪失一併扛起來，也能有一兩倍的利。

江口的浮橋與朱雀橋一樣，都是用船隻連接而成。中間相距五十丈的位置，兩側各沉下三頭數千斤的石牛，上繫繩索，用來牢固江麵兩座浮關。船漕司的官員就乘著小舟，在江中查抄對過往船隻。

仆人真冇用。被她兩句話就把你打發啦。

程宗揚長歎一聲，我此人的缺點就是太裝君子了，隻要地痞那麼一點點，彆說她了，就是你這死丫頭，也早把你給當場正.法了。還讓你逃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