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槌擊在玉製的磬上,收回叮的一聲脆響,接著十餘名美妓魚貫而入,花枝招展地倚著客人坐下。張少煌隨便摟了一個,心機卻全冇在那美妓身上,笑道:且看明天出場的是哪個。
那舞姬餘悸未消,聽了老闆的叮嚀,隻得怯生生重新開端歌舞。章瑜打揖賠笑,安撫了遊雍一席,然後過來笑道:張侯爺,冇驚著你吧?
幾行燈籠沿著柱子垂下,將清池映得透明。一隻玉白的纖手從水中美好地伸出,驚鴻一瞥間,又冇入水中。
可不是嘛。小侯爺整天吹他跟嶽帥的友情。不過嶽帥死的時候,他還是個吃屎的孩子,隻不過吹吹牛,用嘴巴過過癮。恰好那小子還本身當了真,最聽不得有人說嶽帥的好話。那天程兄也在,那小子,張少煌笑罵道:我要跟把他的話給蕭侯學一遍,保他屁股著花。
清歌起,那女子柔媚地伸展肢體,曼聲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頑而不斷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張少煌歎道:我也不是度量大,你不曉得,那小子難纏的很。你讓他吃點虧,他非要機遇補返來不成。還說呢,明天剛出了件事――也不知明天謝萬石言語間如何獲咎了他。謝小子下午回家,一開書房,就看到一對銅鈴大小的牛眼瞪得血紅,書房裡一塌胡塗,架也倒了,書也破了,滿牆滿地都是牛糞,讓謝老二差點冇昏死疇昔。
程宗揚笑道:那小子說他是嶽帥的弟子?
水中升起的,另有一朵荷花。舞姬立在一片花瓣上,兩手在頭頂合緊,身子輕柔地扭動起來。那具光亮的肢體就像水一樣柔潤,胸前兩隻豐乳輕顫著,灑下晶瑩的水滴。
程宗揚又是駭然又是好笑,這些黑道人物匪氣實足,坐在這兒聽曲,也難為他們了。
那位雙龍頭遊雍正襟端坐,麵無神采地喝道:本質,重視你的本質!我他媽說過多少遍,都給我斯文一點!
他們跑到建康來逛窯子,莫非不怕官府?
中間阿誰是遊雍,既是太湖盟的大盟主,又是翻江會的大龍頭,號稱雙龍頭。雲蒼峰指導道:左邊的是太湖盟副盟主譚英,右邊那位是翻江會二龍頭馬雄。他們這些年大小案子做了幾百起,是六朝聯名緝拿的要犯。
隻見黑道雙龍頭遊雍中間,阿誰叫馬雄的男人跳起來,拍著油乎乎的手掌叫道:唱得好!太好啦!再唱十遍!
章瑜更加謹慎,堆笑道:小號這些庸脂俗粉,不知程公子是否還能看得過眼呢?
雲蒼峰低聲笑道:章瘦子膽量不小,三道九流都敢采取。
說著他朝程宗揚看了一眼,瞧不出這個年青人如何能讓張侯和雲家三爺都在中間作陪,如許的身份,莫非是哪位王爺?
幾個黑道男人大模大樣坐著,馬雄用隨身帶的尖刀在炙熟的牛腿上剔下一大塊,旁若無人地伏案大嚼。
張少煌方纔吃了一驚,這會兒一口酒頓時噴了出來,雲蒼峰也禁不住莞爾。
一進樓內,程宗揚便吃了一驚,這裡明顯是幾丈高的樓上,麵前卻有一池淨水,中間柱上盤著幾條鎏金的飛龍,龍口中噴出清泉,注入池中。《純筆墨首發》
張少煌眉飛色舞地說道:有種朝這兒砍!那傢夥真是有種!石瘦子眼紅的不得了,也想在脖子上刺一句。涎著臉去求小侯爺,小侯爺也不廢話,拔刀對著他的脖子一刀下去,石瘦子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讓大夥兒好一通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