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個侏儒小兒，能奈我何？我倒是怕他不告，遲誤了我東方曼倩賤名上達天聽。”

“好說，多少錢？”

東方曼倩對小黃門道：“這位程大夫是大行令，那是他部下的治禮郎，我剛纔已經曆過那人的腰牌。衙中有事，需求立即麵見程大夫此事關乎諸侯，少頃天子召見，說不定要談及此事。從速安排讓他們見一麵。”

“知我者，程兄也。”

“那也不必然非要當官啊。”程宗揚勾引道：“不想幹農活，東方兄還能夠經商嘛。”

“出了甚麼事？”

“說我不名分文可就過了，我身上倒另有一文，加上程兄的一萬錢，用來下聘恰好是萬裡挑一。”

東方曼倩笑道：“如何？”

“我們找到紫女人……那條狗了。”

東方曼倩說得跟真的一樣，聽到是公事，那小黃門也不敢怠慢，趕緊引著程宗揚到了殿外，與敖潤見麵。至於他們談到哪位諸侯，小黃門躲得遠遠的，一點也不想聞聲。

“要說還是程兄送來的運氣，”東方曼倩笑道：“那日與程兄分離，倒讓我在樂津裡碰到一個入眼的女子，這幾日便籌辦下聘。到時隻怕還要向程兄借些錢用。”

程宗揚沉默半晌，“很多。”

明天恰好又是東方曼倩當值，還是在殿前執戟。程宗揚再急也不能不睬天子的聖旨，這會兒閒著也是閒著，兩人倒是能聊談天。

東方曼倩風雅地說道：“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來歲此時，程兄固然自取。”

“這話如何聽都透著一股不甘心，老東，你就這麼想當官？”

程宗揚想想，這事兒還是彆跟劉詔說的好，頂多過半年，又是一條豪傑。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歎道：“你這個要求太高了，我恐怕是滿足不了你。”

“其他……幾個方向，有動靜嗎？”

東方曼倩灑然道：“我想當官隻是為了活著，倒不是活著就為了當官。”說著吟道：“明者處世，莫尚於中；優哉遊哉，於道相從。首陽為拙，柱下為工；飽食安步，以仕代農；依隱玩世，詭時不逢。”

東方曼倩淺笑道：“敢問程兄，此生可曾求過人？”

“當甚麼官？我隻想當一個近臣。人生活著，歸恰是要求人，與其奉迎懇求那麼多人，不如奉迎天子一人。繁華繁華非我所欲，優遊此生便已足矣。”

程宗揚打趣道：“東方兄的意義，這娘子算是我們兩個合娶的嗎？”

東方曼倩笑道：“如何？程兄想皋牢我嗎？”

“孟舍人呢？冇去告你的狀嗎？” ”

“十貫足矣。”東方曼倩說著拉起衣袖，暴露腕上一條絡子。那絡子打得極其精彩，上麵係的卻非金非玉，而是一枚不起眼的銅銖。

“冇有。”敖潤道：“紫女人一向都冇呈現。”

“我們也不曉得啊。盧五爺也是內心冇底，才讓我來見見你。”

“他不肯說，非要見到你纔開口。”

“人生於世，無不需求求人。農夫有皇糧國稅，官租徭役。如果成了一方豪強，不必親身勞累稼穡，還要擔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令尹。商賈之人，為了些許蠅頭小利日夜奔波，而三五小吏便能讓其傾家蕩產。如果當了小吏，上麵另有主官，主官上麵更有主官，百官之上另有丞相，可便是當上丞相又如何？天子一怒，一封聖旨，便得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