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手一抖,觥中酒水潑出大半,灑得滿袖都是。他用絲巾抹去袖上的酒漬,說道:“程兄也傳聞過這個名字?”
“佩服佩服。”西門慶說著牽動傷處,撫住胸口,連聲咳嗽,俊雅的麵孔模糊發青。
西門慶難堪地說道:“並不是小弟去找武大,不知武大那廝聽哪個妄人瞎扯的,是我編造了那些話,成果被他找上門來。武大行事粗蠻,手腕暴虐,我跟他講理,那廝卻趁小弟不備,當胸踹了小弟一腳。”
西門慶操起鐵箸,在觥上敲著,曼聲吟道:“夫何瑰逸之令姿,獨絕代以秀群。表傾城之豔色,期有德於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芳。淡柔情於俗內,負雅誌於高雲。悲晨光之易夕,動人生之長勤,同一儘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咳,光亮觀堂是天下醫宗……”
程宗揚道:“不知西門兄如何觸怒了武二郎,讓他追上門來喊打喊殺?”
西門慶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是客歲夏季,一日大雪紛飛,武二郎趁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師裡。潘弓足正在房中沐浴,被武二那廝闖了出來,一對姦夫淫婦,便即乾柴烈火攪作一團。那醜態令人不堪入目,小弟義憤填膺……”
“等等!”程宗揚神情古怪地說道:“潘弓足不是個淫婦嗎?”
“呃,”西門慶拭了拭眼角,“小弟略有誇大,但潘仙子的不甘心但是明白如畫。試想潘仙子如許超脫出塵的美人兒,卻要許給武大那樣三分像人七分像獸的莽漢,隻怕尋死的心都有!我西門向來憐香惜玉,最見不得美女受上半點委曲……”
西門慶解釋道:“白武族位於清江峽穀,族中代代相傳有獸人血緣。武氏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兩兄弟出世時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凶性大發,攪得族中不寧。”
幹你娘哎!“不是你說的嗎?她跟武二郎偷情,氣死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