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驚奇道:“都去啊!”
“你敢罵我少店主,等她返來,我必然奉告她,打的你滿地找牙!”方青憤恚之極,也能有勇氣開罵。
被稱為方寨主的青年,頭戴皋比毛,那虎毛還在風中根根飛舞。身披羊毛大披風,從脖子到小腿都被緊緊裹住,隻暴露一雙黃褐色牛皮靴子。此人乃是西隴嶺上九霸之一。西隴嶺從東南到西北高出梁州,嶺上盜窟無數,山匪多如繁星。九大寨耐久不衰,小盜窟明顯滅滅,當今仍有二十八數,更有許很多多由村民建立的小村寨。
那大汗坐在長凳子一頭,抬起腳擱在長凳子另一頭上,鬍子拉塞的,大口啃著一隻窩窩頭。“他孃的,就拿這東西亂來我們。”
“是,是。”方青接到梯子順勢就下了,他點頭應道。但是嘴裡不由苦澀起來,他好不輕易從服侍牲口的小廝升為跑堂小二,莫非又得歸去刷馬。這幫子欺善怕惡的匪賊,如果少店主在,看你如何橫!
大漢一見來人,嘴裡不誠懇起來:“呦,徐娘子色彩紅潤,比常日更美了呢,想必被窩裡夠熱乎的。”
“來了來了,誰半夜半夜的擾人清夢!”一個肥大的身影扯了件棉衣裹上,便從床上翻了下來,腳掌在冰冷的空中一陣摸索方纔找到鞋子,冷的方青打了個顫抖,嘴裡還羅嗦個不斷,“冰天雪地的,哪個懦夫竟然敢在這山裡趕夜路,不怕被大蟲叼了去!”
徐娘子悄悄入坐,開口問道:“諸位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兩人一見麵便稀有不清的架好吵,跟鬥雞似的,常日聽著還消遣,此時方濟舟內心有事,不想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官司,便放動手中酒杯開門見山道:“打攪掌櫃歇息了,某前來有要事相商。您尋個平靜處……”
“死鬼!”
“就那小丫頭還……”大汗非常不屑地開口,但被他大當家的截斷。
彆的幾位的吃相雖不詳確,但也不似他般粗鄙。
“等等!”裡頭的女聲又傳來。但緊接著又一個男聲不耐煩道:“你有完冇完,要走就快走,我還要睡覺呢。”
方青立馬應了一聲:“好嘞。”
方青撒腿子跑到後院叫起了廚子,又戰戰兢兢的來到掌櫃房門外,小貓撒嬌似的悄悄喊著:“掌櫃的,掌櫃的,方大爺來訪。”
“周石頭,你丫的還做起賊來聽房門了?”徐娘子緩緩走來,她疏鬆著長髮,眼睛裡儘是困頓,明顯是被打攪了好覺。她攏了攏花襖,又把毛領子豎起來擋寒。
“誰找阿誰男不男女不女的。燙兩壺酒來,有甚麼吃的熱點上來就是。”大汗一開口,聲音能震驚整幢木樓,
“你個方大爺,狗膽量大了!”屋裡一聲嬌喝。
方寨主雙手抱拳說道:“兄弟們都是粗人,多有獲咎。還請你們掌櫃的出來發言吧。”
“知了,知了,你先去服侍著。”嬌媚的聲音緩了下來。
方青在外頭又冷又難堪,難堪完了便感覺更冷了。掌櫃房裡頭竟然有男人!哦,他要被滅口了。
“小青子……”門彆傳來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冷得方青一臉子冰渣,“本日你值夜?”
“我老啦,走不了太遠的路了。”裴先生說話似也有氣有力,顯得他真如本身所說般垂老邁矣,“剛入冬便病了一場,將養了三個月才氣下地走路。唉,扳連了小裴。”緊接著便又是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