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咬了咬唇,忍了又忍,狠狠瞪了他一眼,纔跟著下了雲。
我應了一聲,跟著他踏入南天門,那天兵杵在原地,雙眼發光地唸叨著“不勞不勞”,看來是已經魔怔了。
我撇撇嘴,心下不忿,卻也隻能認栽,乖乖拿出了喜帖,遞給那天兵。倒是沉新,從懷中取出喜帖時還問了一句:“我記得常日裡神霄殿並無這個端方,本日是如何了?並且這來往的天兵天將也比常日要多上很多,中間看這一身裝束也是霆營中人,並非平常保衛天宮者,莫非……”他頓了頓,用心笑道,“是有人要來搶親?”
我和沉新對視一眼,沉新無法地點頭笑了笑,對著那天兵稍稍頷了點頭,淡笑一聲:“少雲公子。”
我咬唇瞪著他,心中氣得不可,他卻在我肝火中燒的目光下笑了起來。
等等!
燭火影綽,樹影班駁,他的半個臉頰隱在暗中深處,一雙眼映著騰躍的燭光,亮得驚人。
“如何,”他看我一眼,笑道,“妒忌了?”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咳了一聲,笑道:“我猜的。你如果怕,現在歸去也能夠,隻不過我好不輕易來了一趟天宮,碧落茶還冇喝到一口,新娘子也冇看上一眼,我是不會跟你歸去的。”
神霄殿近在麵前,已經能模糊約約聽到喜樂了,我卻俄然想起一件事,趕緊特長肘捅了捅一旁沉新的腰。“沉新!”
我聞言,偷偷對他吐了吐舌頭,如何啦,有人崇拜你了不起啊?哼!
我往前又走了幾步,沉新就從身後追了上來,分歧的是他這回擊中多了一盞波光流轉的六角琉璃宮燈,宮燈裡燭影搖擺,油紙上工筆勾畫著一副大氣澎湃的江山圖,宮燈六角和他骨節清楚的手握著的長杆上雕鏤著螺旋狀的暗紋,整盞燈精美又沉穩大氣,當真是都雅得緊,比我綺毓宮裡的宮燈還要都雅。
“說你笨你還真笨。”沉新嘖了一聲,雙手交叉地看著我,“你想想,你是因為甚麼被龍後禁足的?冒犯天規!這是能大肆鼓吹的事?我看啊,龍宮對外的說法,也就是你在修煉或是抱病之類不便見客的說辭罷了,你如果見到他們,隨便對付幾句就行了,歸正我們出來都這麼長時候了,龍後如故意,早就曉得了。”
他說著微微躬了身側開,將右手引出,笑道:“神君請,公主請,現下固然戌時未至,但酉時三刻已過,二殿下與朝露郡主已經前去神霄殿拜見陛下和天後孃娘了。神君與公主如果現下趕去神霄殿,或許還能見上一見。”
“哎,你彆急啊。”沉新在身後叫了我一聲,我腳步一頓,他就提著燈籠走到了我前麵。“走那麼快乾甚麼,你走慢些,掉隊我半步,我好給你提著燈。”
他真是了三遍,真是不出來了,一張臉憋得通紅,之前那巡查南天門時嚴肅的神采早就被衝動與嚴峻代替。
話畢,他轉頭看我:“聽碧,走吧。”
完了完了完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心中想著那似酒似茶的碧落茶的甘旨,不覺就有些饞了,可不過半晌,我的麵前又閃現起母後那晚黑如鍋底的神采來,還是有些不放心,拉住他的衣袂擔憂道,“我爹孃他們能夠不來,但四海之大,總有龍宮中人來吧?就算本家的人冇空來,那東南西北四殿必定有人要來的,不然就是不給天宮麵子了,如果被他們看到了可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