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船體積龐大,難以停靠在船埠。以是鄭克己一行人等,先上了一艘在船埠籌辦好的哨船,艦隊在深水處早已束裝待發。世人沿門路登上大福船,鄭克己一馬搶先上了船後,回身攙扶劉國軒。劉國軒見統統職員都上船後,對船長髮令:
“鄭芝龍鄭老太師,在當時集結了一群,因禁海令而貧困落魄的漁民海商。造船出海,占島為王,打劫過往船隻。遊走在東洋與西洋之間,叱吒一時。也為今後國姓爺擊敗荷蘭人,台島稱王攢下了家底。”劉國軒懷想道:“當時鄭老太爺在海上,還被封了個諢號,喚作東南亞海盜王。”
倒是鄭克己一行人,因南下詔安海盜,既要彰顯雄渾氣度,又要製止詔安不成圖窮匕見。所乘艦隊的船既多且大,僅鄭克塽所乘的那種福船,便有八艘之多。領航的旗艦更是一艘遠超淺顯福船的巨型船隻。大福船底尖上闊,首尾昂揚,立有四根桅杆,橫帆縱帆共十二麵。船艙內部共分三層船麵,船首配有一門西洋紅夷大炮,側舷有二十八門迅雷炮。火炮一響,雷霆萬鈞。
“等!”劉國軒仰觀彼蒼。“等一個順風順水的良辰穀旦。”
“老朽已經稟告王爺了,隻等王爺唆使過後,便告訴各船船長海員。明日寅時,祭祖出海。”
看著船埠上停靠的龐大艦隊,鄭克己胸中也湧起了豪放之情,恨不得現在就上船出海,遊遍天下。看著身邊眉頭緊皺的劉國軒,不由問道:
鄭克己回到府上,按例進入靜室練功。遵循飛龍功的法門,搬運內力在四肢百骸的經脈中運轉,不覺間一個時候便疇昔了。收功而立,鄭克己感受明天的練服從果,彷彿比前兩日要強上些許,也不知是熟能生巧,還是飛龍功本身的特性。拿出秘笈研討半天,也不知是甚麼原因,乾脆不在理睬,上床便睡。
作為鄭氏嫡孫,鄭克己天然也要參與祭祖。可他上香禮神之時,大半心機卻係期近將出海的大船上。草草對付結束後,趕快構造登船。
瞭望台上,領航員拿著望遠鏡看著悠遠的天涯,一片黑雲正緩緩集合。
“在海上做冇本錢的買賣,當然是指海盜。”劉國軒有些陰沉森的說道。“那還是大明天啟天子在位的時候,當時朝政由閹黨魏忠賢把持,政令倒行逆施,民不聊生。曾下禁海令,命本地各地,片板不準下海,更不得與洋人貿易。”
連續幾天,鄭克己每天都陪著劉國軒來海邊觀察。實在船埠上的籌辦早已伏貼,可劉國軒恰好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命令起航。鄭克己也隻好耐著性子,悄悄期盼。
中原與台島較近,且本地各船埠地皆有清朝海軍把控,以是不宜大張旗鼓。鄭經要求鄭克塽等人統統從簡。鄭克塽與馮錫範帶領著一眾海員,乘著僅一艘福船與兩艘哨船構成的艦隊,率先出海了。
“王兄的船現在恐怕已經到中原了吧。”鄭克己有些焦急。“教員,不知我們的艦隊何時解纜?”
“這可不是甚麼好兆頭啊。”領航員說。“可千萬彆來颱風。”
大福船的船首,繪有日月圖案,這乃是鄭氏一族的徽號。日月為明,暗指鄭氏為明朝正統。船帆都收卷著,桅杆上隻要一麵大旗在頂風飄蕩。赤紅色的背景上,一條黑龍舉頭而躍,海風一吹旗號獵獵作響,黑龍彷彿要平空而出。當年鄭芝龍作為東南亞海盜王時,每當出海擄掠商船、與其他海盜火併,都升起此旗用來威懾敵方、鼓勵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