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第二進門邊有一間開放式瓦房,立著幾個放滿了藥材的櫃子,正當中一名身著羽衣的年青女子正在鋪整床位,她鵝蛋臉,五官端方,自顯風華,舉手投足間非常平平,她倒是一名正凡人。
“青蟬,去拿銀盆銀刀,先將他傷口上塗的刀瘡藥挑出來!”
“師尊這是配的甚麼藥啊?加個溫如何這麼難?”青蟬嘀咕。
“嗯,把人放在床上,師尊頓時就來了。”利貞道。
不過,她這句話倒是切中了關鍵,以觀主清心寡慾的為人,憑甚麼以擔擱修煉道行動代價來救一個素不瞭解之人?
元泰尚未回聲,驀地火線山石上一花,倒是那猴人去而複返。
“嗯,出去給此人找藥材去了。”利貞道。
元泰這麼大的坯子,原是以力見長,在功法修煉長進度遲緩,以氣凝火就要虧損多了。
利貞道:“師尊說要持續三天呢,期間不能讓藥液變冷。”
他體型太小,那搗藥杵又很粗,模樣非常風趣。
青蟬白了元泰一眼,將葵扇一扔,站在灶台邊扇動薄翅,以翅膀震驚之快,竟然也很有效。
每隔一段時候,四人就掐指成訣,從手心中噴出一團火焰射入灶膛中,竟然是在加大火力。
龍頭關的大雪並未延展至小終南的山林,隻是晚間非常清冷。
一座以山體坡度為基準,前後僅三進的簡樸道觀聳峙在一塊巍然巨石之下。
此言一出,青蟬跳到了床邊,吉兆刹時站在了床頭,元泰的大腦袋也從屋外直接伸了出去。
這個俄然呈現的傢夥,除了頭部被金毛覆蓋,長得也尖嘴猴腮,雙手倒是和凡人無異,隻是分外枯瘦,體型就如獼猴大小,穿戴一套很不稱身的道袍,就像小孩套了大人衣服普通,鬆鬆垮垮的。
他一開口,虎人如此威猛竟然就誠懇了,妙齡女子嘟著嘴一樣一言不發。
“嗯!”元泰點頭。
“不想找打就閉嘴!”
元泰和叫青蟬的妙齡女子見猴人這般慎重其事,不敢拂逆,愣是低眉善目、壓著嗓門迴應道:“是,吉兆師兄。”
“師尊親身放的白牌,還把我的黑牌給擋住了。”元泰一臉無辜。
利貞接連三道指令收回,因而,方纔還聚在一起的三個獵奇腦袋當即撒開了。
這個過程彷彿極耗法力,四人皆額頭冒汗,但也有輕重,利貞和吉兆相對輕鬆很多,青蟬次之,元泰則完整被汗水滲入。
以灶台為中間,利貞、元泰、吉兆、青蟬四人遵循老陰、老陽、少陰、少陽對應的“四象”方位,盤膝而坐。
然後,她對著幾近被刀瘡藥完整覆蓋的傷口頭緒細心看了看,訝然道:“咦,此人竟是被怪傑所傷!”
猴人雙手負在後背,非常當真地怒斥道:“元泰青蟬,外人上山,你們得講究點禮法,再敢猴子猴子的亂叫,可彆怪我不客氣!”
這時,道觀內最裡層俄然傳來明朗的長笑,一個略顯滄桑的中年男人說道:“哈哈,好一個儘人事聽天命,隻可惜,真明白‘天命’二字者,這人間又有幾人呢?”
說完,猴人驀地竄起,從林間樹頭飄忽而過。
“無聊死了……”青蟬屬於典範的嘴巴閒不住,忽朝道觀頂端瞄了瞄,驚奇道,“咦,師尊不在觀裡?”
“師尊親身去的?此人誰啊,也配師尊親身去?”青蟬不解。
“三天!”青蟬眸子子都瞪圓了。
元泰拿著一把新紮的大葵扇走到灶台邊,呼呼扇動起來,如此這般持續了半個時候,鍋內的熱氣也隻比先前多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