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子捏著髯毛,似另有甚麼話說,可一時又不便出口。
“師尊,我們可否送送燕兄?”青蟬又道,神情等候。
“這把刀送你,路上或許用得上。”吉兆將砍刀遞給燕雲。
未幾時,溪流變得開闊,有了小河道的架式,河麵一樣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光滑如鏡。
暖日下,小終南的山崗增加了幾分妖嬈,遣散了夏季的肅殺。
久未露麵的玉真子現身了,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看著燕雲,目光慈和。
村莊裡也見不到人,乃至連一條狗都冇有,冇有一個農家小院是完整的,破磚爛瓦、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燕雲唇角一扯,又很快將笑容斂去,躬身道:“道長指導,燕雲服膺。”
下山的路非常順暢,有元泰這個猛人存在,他是一胳膊肘夾著燕雲跑下的山。
隻是,這也令青蟬等四弟子更含混了,從征象上看,師尊玉真子對燕雲有分外的好感,難不成師尊有將燕雲收為弟子的籌算?可燕雲家世顯赫,到了王城後是要世襲武威將軍的,他如何能夠丟棄祖上榮光挑選削髮?
霽雪初晴,六合蒼茫如銀。
到了第五日,羌人兵卒垂垂多了起來,成群結隊,在各處掃蕩。
“就是!”青蟬和元泰一起附議。
“比就比,怕你呀!”青蟬不平。
僅僅兩個時候,五人已經到了叢林邊沿,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已經到了該分道揚鑣的時候。
百姓家的傢俬、耕具,乃至籮筐、燈盞、水勺、簸箕等這些平常物件,都是這些羌兵掃蕩的工具,將馬車車廂堆得滿滿的。
“燕兄,我等平輩論交便可,搞這一出何為?”吉兆不滿道。
燕雲低頭的一刹時,他冇瞥見利貞等四人瞪著錦囊的眼神都直了。
這一起,燕雲挑背景的處所走,儘量避開能夠占有羌人的大寨,餓了就挖點山芋之類的充饑,以免惹人諦視,肇事上身。
另有羌人趕著成片的牛羊跟在羌兵以後,以未收割的莊稼地為牧場,放起牧來。
燕雲站定了,又目注利貞,正要屈膝下跪,她卻已經慌不迭避開。
如果燕雲有一杆好點的長槍和一匹上好戰馬,他一定不敢對上百人的羌人步隊策動突襲,可他現在能仰仗的隻要一根竹竿和一把砍刀,和手執利器的仇敵混戰,無異於尋死。
青蟬捏著鼻頭,笑道:“師尊,您當初教誨我們的原話是,修仙之人行走江湖,當以保命為第一要務,能不打則不打,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逃命嘛,不丟人,如何到了燕兄這兒,就變得文縐縐的啦?”
此言一出,玉真子四個門徒彷彿想到了甚麼很搞笑的事情,一個個肩膀鬆動,前仰後合。
之前的歡聲笑語到此戛但是止,燕雲所要麵對的,是一個騷動的俗世。
燕雲對於玉真子的神通早就有所測度,這一次本身切身嘗試,不免驚為天人。
這就是一把淺顯的砍柴刀,不但可用來砍柴生火,碰到豺狼可防身,就算碰到山賊也可堪一用。
大抵是深切大虞境內之故,這些羌兵冇有落單的,起碼是上百人的步隊集群行動,以防躲進山裡的軍民對他們策動俄然攻擊。
“能夠,不成過遠,快去快回!”玉真子竟極好說話,可這在平常,是青蟬求都求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