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內的一處雅間以內，兩其中年人一邊賞識著內裡的景色，一邊說著話。

“話不是如此說。”周開錫聽胡雪岩言下似有教唆之意，搖了點頭，說道，“船政為國之重務，我又身為提調，職責地點，和不能說毫無乾係。”他望著船廠新址的方向，不由得感喟起來，“林鯤宇也是為了船政，企圖是好的，但為人失之狂傲，竟連左公所定之船政大略也敢妄言譏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左公的思慮方略，豈是他一個後學長輩所能儘曉的？”

“想要我幫著你奪占人妻，哼！胡光墉啊胡光墉，你把我周某當何為麼人了？”

周開錫說的吳棠，是本來的閩浙總督，安徽明光人，他向來以思惟保守著稱，因為左宗棠在其到任之前，將船政這一用錢、用物的嚴峻工程奪走，另委彆人，吳棠對此早就心胸忿忿。因此操縱總督的權力，借一些不知來源的匿名信和打油詩為證據，對周開錫等左宗棠委任的一些船政官員痛下殺手，以貪墨等事奏參彈劾，並質疑船政工程。

從窗戶向外望去，大街冷巷衚衕裡弄房舍櫛比鱗次，河渠中流水潺潺，岸邊楊柳依依。沿河的街道靠近民居的一側店鋪林立，間或還異化著幾個錯三落五的蓆棚，而靠河的那一側的楊柳樹下測字打卦的、小曲賣唱的、相聲、竹板、唱大鼓的，各般技術各顯神通……四周則圍著一堆堆穿戴各彆，腦後掛著是非不一辮子，各按喜都雅得津津有味的人們。

遠處傳來陣陣打樁之聲，周開錫風俗性的轉過甚，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聽到周開錫就是不上路，胡雪岩心下焦炙，但恰好還找不出彆的話來勸他，此時的他，臉上還是一副笑容，但額頭已經排泄了微汗。

一頓筵席吃得還算暢快，酒足飯飽以後，周開錫便起家告彆。胡雪岩送走了周開錫以後，望著一桌子的殘宴，呆立了半晌，猛地抓起了一個酒盅，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周兄說那裡話來，你是雅士，普通的酒坊入不得眼，幸虧這聚春園雖算不上甚麼名勝，內裡的菜色卻還是上得檯麵的。”

“頃得初三日書，抄寄省三廿八日捷報，知壽光彌河大勝，全股擒斬將近，本日紅旗入奏。大鬱以後，旋即大伸，何其速也！犒賞銀兩，作梅言前接中間信，有飭備五萬之說。渠因昨已解去銘軍二萬，茲於平餘項下續解四萬，湊成六萬，仍俟中間犒賞，定發多少，文牘到日，如數籌解，軍事早了一日，省卻無數钜萬。賞項雖多，法不敢吝。常鎮苗捐無可指撥，當從他處設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