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崔破心中一震腦海中天然浮出思容那情義漫溢的眼神以及弱衣那嬌怯的身資隻是這兩人又該如何說出口？也隻能答道：“回公主在晚前幾年都在山中讀書是以並無此念；再者家中費事是以未有訂婚”本來唐時高門自衿家世婚姻嫁娶最重財賄常以娉財多少來衡量男方求親之意誠與不誠家世愈高愈是如此當年太宗陛下深惡此俗曾下嚴詔切責卻也難絕此俗是以崔破因有此話。

崔破見本日動如此陣仗卻隻為他一人所設不免心下驚奇卻也難開口扣問也隻能埋冇心底手中麵對郭曖的勸飲幾次舉杯。略飲了幾杯忽見公主稍稍表示身邊陪侍的女官大聲說道：“公主傳召歌舞進！”

崔破聽及“菁若”二字不由想起當今後花圃中那部紫色鞦韆上的黃衣少女頓時一陣頭大一時之間平日揮灑自如的十一郎竟然口中喏喏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但是當年玄宗朝時號稱‘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號第一’的公孫大孃的再傳弟子現司職於宮中梨園教坊等閒官吏想觀她一舞也是不成得豈能不好？”倒是身側的郭曖聽他喝采細細為他解釋這女子的來源。

話音方畢自廳外魚貫而入一隊樂工向三人見禮後退回到席後就坐崔破見他們都是年紀老邁更有幾人已是鬢染微霜隨後更稀有十名身著富麗舞服的女子進得廳來見禮後自排了隊型靜侯樂起。那領舞的女子年與崔破相仿身材頎長一頭烏絲梳了一個奉仙髻髻上卻無其他裝潢僅簪著一支猶自掛著露水的豔豔石竹花額上以金粉微抹額黃；眉心處自有一點鮮紅新月花子襯得那兩條分梢眉愈的“青黛點眉眉頎長”麵上倒是“醉園雙春”的妝飾再配上一點朱唇她那精美的五官竟是素淨無雙、不成逼視。

遵循“禮部式”麵見公主、駙馬崔破也應大禮參拜但前幾次來府中與郭曖都是常服相見也未多禮此時讓他對著一名女子二叩八拜崔破心下委實不肯拜見的行動也就天然慢了幾分所幸那郭曖見到他後精力一振搶前幾步、虛扶住正在躬身的崔破道：“十一郎不必多禮”說完又順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臂神態親熱@ 的緊。

正在崔破盤膝座上頗覺難堪之時忽聽一名女官大聲叫道：“昇平公主到跪迎！”頓時合座寂靜年在三旬許麵如滿月、飽滿婀娜的公主在兩名女官的導引下自堂後的屏風處繞了出去前麵跟著的倒是神態怏怏的駙馬郭曖見到二人堂中頓時響起一片清脆的參拜聲。

歌舞已畢三人又共飲了一盞待那些樂工都退了出去卻聽昇平公主輕啟朱唇緩緩言道：“十一郎少負才名前次宴上一曲新詞更令吾家老令公潸然淚下這才調是不消說的了；更可貴的是世家衣冠風神超脫想來幾日以後的進士試中定能一舉奪魁做那曲江宴中人了。”

說話間卻見廳外複又走入一個手執寒光細劍、身著鮮紅緊身戎裝的女子施禮畢跟著鬆散的樂聲剛纔靜若處子的少女立時動若雷霆隻見一道森然寒光裹住一團紅影不住躍動跟著那女子越舞越快這一道紅影化作了一團灼灼燃燒的火焰給崔破帶來與剛纔觀那群舞全然分歧的感受不覺中口中喃喃唸叨：“耀如弈射九日落矯如群帝參龍翔；來如雷霆收大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這一杜子美的《觀公孫大娘舞劍器行》尚未吟完那火焰驀地頓住卻已是一曲結束那少女又答覆成不動如山的模樣崔破忍不住大喝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