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裁處所節度行諸權分治之策實屬必行。”崔破不假思考道:“先行裁撤處所節度於處所各道重設經略、察看使、道州將軍等職。諸人分司軍、政、刑名等權文臣不問武事武將毫不插手處所民政;隨即朝廷當一力收回征稅之權處所所得必至京師太府庫處所但有所用由朝廷考覈以後再行調撥。如此文臣無兵、武將無糧處所無錢。縱使有狼子野心之輩想要反叛則京中一紙傳檄可定。如此遏止處所而強中心方可使我大唐萬世根底、永垂不朽。”
直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工夫重新安坐的李適揮手譴去統統周遭侍侯的寺人、宮娥後看向崔破開言說道:“海稅及貿易之事既能有如此巨利處所道州必定不肯等閒讓步。將之拱手讓出朝廷如果強行此策處所諸道必然合力順從如此以來隻怕又有四鎮故事重演。而江淮諸道現在實是朝廷糧草、稅賦之源更緊緊節製住運河漕運此地一旦大變長安立有乏糧之虞如此景象又當如何應手崔卿可曾細思之?”
端坐書房當中的崔破方纔端起由菁若妙手煎出的名茶卻見當日頹廢癲狂不堪地奚尚已在老郭頭的引領下入得書房而來此時經沐浴、修麵以後的他很有幾分儒雅之氣隻是這類氣味與他身上地那一身仆人服飾相襯反倒是有了幾分風趣之意。
“崔卿講來!”
心頭直如有千斤巨石重壓的崔破此時也再顧不得君前失禮本是恭謹而立的身子緩緩坐於身後石欄。端起家前幾上茶盞一鼓作氣的“汩汩。”豪飲而儘以火線才驀地昂首對視李適的眼眸沉聲說道:“國朝自玄宗天寶元年設置十節度以來實是已然埋下安史禍亂及現在藩鎮放肆之本源。一地之節度既已總掌處所政、軍安史亂後更是有了征稅之權如此情勢倘若其人平生異心朝廷除派雄師撻伐以外竟是冇法可製。處所藩鎮如此強勢則中心朝廷必定積弱。如此弊端不革臣恐四鎮以後更有四鎮畢竟是國基難安。”
察言觀色之下崔破已是大略知其難堪之處乃跟上一句奏道:“彼時不能行之策此時卻一定就不能行。前時天下戰亂剛平朝廷精銳又被困於西地八鎮覺得防備吐蕃亂我中原大臣們直恐強行此策招致處所兵變而天下靡亂本是謀國老成之策;但是時移事異此策於今時本日實是已至可行之時。”
若說剛纔那一番“四百萬貫”的話語已是讓李適心襟動搖不已那麼崔破這幾句話就更是如同好天轟隆普通隻震地他驀地驚立目光淩厲的看向麵前這個少年。口鼻之間的喘氣之聲也愈粗重。
“徽州去徽州做甚麼。”聞言一愣的奚尚脫口而出道那郭七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本身這位孫姑爺隻是他夙來脾氣沉穩到並不急著開言問。
何況四鎮之間也非是鐵板一塊隻因為抗擊朝廷方纔同氣連枝此番朝廷諦視南邊。他們內部壓力既除一定就能再如既往普通。當此之時恰是朝廷藉機行分化之策之時諸般管束手腕用上且不說四鎮一定就能出兵;便是出兵為害也必然不會太烈。當此之時這些個代價朝廷必必要付也還是能付得起的。並且悠長觀之便是朝廷是以支出代價。也是值得的。捨得捨得不捨那邊更會有得!”
李適竟似是全然不見崔破的失禮普通隻用一雙厲芒明滅地眼眸緊緊盯住劈麵地少年這一番正撓中貳心頭樞紐處的話語更是讓即位未久、巴望大治的天子陛下心動不已詰問道:“依崔卿家之意又當如何行這竄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