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園來早聞容園之名的崔破見麵前公然是一片美景亭台樓閣、奇花怪石、小橋流水相映成趣一時竟使他忘了本身所處的乃是北地長安彷彿重新置身於精美、靈秀的煙雨江南那來自海東小國的金雲卿更是看的瞠目結舌那邊還能說的出話來?
“公然是她哎!此番隻怕是郭家蜜斯名花有主了!狀元郎與她倒也端的是郎才女貌天賜良緣真是讓人羨煞、妒煞。”崔破此言一出隨行世人聽聞帳中所居便是名冠京華的郭家菁若蜜斯一片嘩然後忍不住如此讚歎隻是這讚歎的話語中總也少不了絲絲酸意。
見崔破手中素白的梔子花[ 金雲卿一愣用略帶奇特的話音說道:“崔年兄為何會擇如此素淨之花?”本來這長安城中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狗所愛重者最是素淨、重色之花草。比方牡丹人所愛重者乃是大紅、深紫諸色為求一本常常不吝巨資是故有“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之說;與之相反的是那些素淨花草卻不為酷好濃烈、曠達的長安人所喜是以他纔有此一問。
少年高中魁元正值人生對勁之時崔破此詩美則美矣倒是太落寞了些!也不免掃了其他那些懷著火炭兒普通心機的新進士的興趣是故喝采者寥寥竟是有些冷場。
愈行愈近崔破腳下愈是沉緩幾次回直欲回身拜彆再不要這狀元光榮再不睬這朱門威壓如此動機隻如火舌普通炙烤著他的心幾番忍耐不住、拔腿欲行之時心中老是不期然又閃現出母親那微染雙鬢的蕉萃容顏;家中那寄人籬下的殘破小院;石榴、枇杷那稚嫩、肥胖的雙肩;更有三四載以後那遍燃天下的兵器烽火本身這一走今後這些後代、此生獨一的親人們就要與本身一起顛沛流浪了這…又如何能走?
崔破一禮作謝也不答話整整身上衣衫背工執梔子邁步向帳中走去。
“關山難越誰悲迷途之人?人生不過如是罷了!”黯然自語後收回抬向天的眸子崔破一步上前向那小青衣說道:“煩請通報一聲河東道定州崔破求見菁若蜜斯。”
若說來時是崔破獨領風騷則回程之時便是手執蟹爪菊的金雲卿占儘風騷圍觀之人對崔破手中的那枝花香濃烈的梔子花幾近是不屑一顧指導讚歎的都是那一朵異種黃菊。
手執梔子破開人群崔破緩徐行履向那五彩帳幕行去身後的那些閨閣蜜斯們也都是碎步相隨都想曉得本日又是那家姐妹能在本年的曲江宴上能夠獨占鼇頭得此一株狀元花。
二人有事也就得空細賞呀歎一番後就兩廂分開各自尋覓。
腳步雖緩這路也總有行完的時候不一時崔破已然來到那一座五彩帳幕之前此帳也如同彆的閨閣彩帳普通內裡立著一個青衣小鬟一為張望風色;也為預為通報之用。
年年這天長安城中名園皆為新進士開放已成常例而進士中的探花使於那邊采花也就成了販子中批評各故裡林好壞的首要標準園林仆人天然也樂的成全此等雅事崔破並金雲卿鮮衣怒馬方纔行至容園門口早有一旁等待、張望的仆人滿麵紅光的大聲叫道:“探花使到敬酒、鳴炮!”中間早有兩個聰明仆人奉上兩觴水酒崔破二人一口飲了在旁觀人群的轟然喝采及鞭炮聲聲中上馬入園。
再次相見時手執一枝潔白梔子花的崔破見金雲卿手中所執倒是一朵海碗大小的燦金蟹爪菊那菊花瓣須盈長色彩素淨分外奪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