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薩奇雖是好酒之人,怎奈昨夜醉得太短長了,此次方起,頭正疼著呢,再加上憂心一夜未歸的赫爾薩,倒是無甚表情喝酒的,搖了點頭道:“老葉,不是兄弟不想陪你喝,隻是這時候不早了,某還得去行宮看看,王子殿下一夜未歸,某家實放心不下,總得有個準信纔好。”
柯薩奇能熬到萬戶長的高位,天然不是傻子,此時聽葉管事說得煞有其事,再遐想起昨日的兵馬變更以後,己方軍隊全都被調到了這偏僻的廢工廠中,心中模糊認同了葉管事的說話,隻是對葉管事的實在身份卻有些子拿不定了——葉管事的女兒乃是伏闍雄新納的妾室,這一條曾參與過婚宴的柯薩奇自是心中稀有,這也恰是柯薩奇能放下將軍的身份與葉管事來往的首要啟事,可此時聽葉管事的話語間對伏闍雄冇有一絲一毫的尊敬之意,自是明白此中必有古怪,沉吟了一番以後,還是開口問道:“爾究竟是何人?”
“啊,是寧達將軍啊,嗬嗬,您本日輪值?辛苦了,辛苦了,來人,將酒食給將軍留下一盒子。”葉管事笑嗬嗬地對那名百戶長拱了拱手,回身叮嚀了一句,自有一名下人倉促走上前去,將一隻木盒子交給了那名百戶長身邊的軍士,心急的軍兵們略有些子迫不及待地翻開盒蓋子一看,內裡倒是疊在一起的7、八樣菜肴,外帶另有一壺老酒,頓時全都嘻嘻哈哈地鬨騰上。
“打趣?老柯看某家像是在談笑麼?”葉管事順手將酒樽往幾子上一放,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端莊地說了一句。
柯薩奇將信將疑地將那捲白絹展了開來,隻一看,立時認出了那上頭的筆墨恰是國王塔甘答的手書,不敢細看,忙將白絹擱在幾子上,跪倒在地,連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將白絹捧在手中,細細地研讀了起來,臉上的神采變幻個不斷,卻始終未曾一言,很久以後,寂然地坐了下來,長歎了口氣,顫著嗓音地問道:“陛下,陛下,他還好麼?”
“柯將軍,某來為爾先容一下,這位是我越王府典軍鷹大將軍,爾如有疑問,便問鷹將軍好了。”雁十七將鷹大肆薦完以後,也未幾言,獨自退到了一旁。
見出刀子嚇不倒葉管事,柯薩奇無法地收刀入鞘,麵無神采地做回了原位,沉默了一陣,這才沙啞著嗓音道:“伏闍雄老兒究竟籌算如何?嘿,逼急了,本將的刀子也不是茹素的。”
王府典軍乃是正五品上的高官,非親王之親信不能出任此職,柯薩奇雖是萬戶長的身份,可小國之萬戶長如何能跟大唐王府典軍相提並論,更何況還是越王李貞的典軍,那就更不是柯薩奇所能怠慢的大人物了,此時聽得雁十七先容麵前之人的身份,哪還坐得住,忙起了身,非常客氣地拱手為禮道:“末將見過鷹將軍。”
“嗯,事不宜遲,那就助柯將軍馬到勝利了,等將軍信號一出,我等馬上行動。”鷹大也不再多廢話,對著柯薩奇拱了拱手,與雁十七一道退出了大帳,自去籌辦不提。
“此話怎講?”柯薩奇並冇有被葉管事的話所嚇倒,手一緊,刀鋒便在葉管事的脖子上拉開了一小道口兒,鮮紅的血頓時淌了出來,不過葉管事卻彷彿無知無覺普通,彆說呼疼了,便是動都未曾動一下,隻是淡然一笑道:“柯將軍如果但願你家王子殿下慘死,那就揮刀殺了某家好了,若不然,且坐下聽某家細細陳述如何?以柯將軍的技藝,還怕某家這麼個手無寸鐵的人能逃出貴軍的營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