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闍雄既已下了死號令,眾軍士儘自心中再不忍,也隻能聽令行事了,但見城頭上箭如雨下,轉刹時便在愈行愈近的戰俘群中激起一片慘號之聲,不幸那些個身無寸甲的戰俘們在這一陣齊射下立時倒下了百餘人,這還是城頭守軍因著心中不忍而放了水的成果,饒是如此,受了驚嚇的戰俘們還是炸了鍋,很多人丟動手中的布袋,返身便向後逃竄,隻可惜冇等他們跑出多遠,作為督戰隊的唐軍馬隊便衝了上來,凡是手中冇有布袋而又向後逃者一概砍翻在地。
糟了!伏闍雄雖因遁藏唐軍馬隊的弓箭手那如蝗般的箭雨而撤回到了已損毀了一半的城門樓上,可一見戰俘大隊去而複返,頓時猛吃了一驚——唐軍這是籌算填出一條直抵城頭的斜坡,一旦讓唐軍得了手,多量唐軍便能沿著斜坡衝上城頭,到當時,以三國聯軍現在已降落到了頂點的士氣,如何能抵擋得住唐軍刁悍已極的守勢?
攻城戰對於交兵兩邊來講,都是件極其殘暴的事情,這不但是血與火的磨練,更是意誌的較量,屍山血海乃平常之事,對於每一名投入交戰的甲士來講,都是在闖鬼門關,冇有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是絕對冇法在這等殘暴的戰役中對峙到最後的,就這一條而言,對於攻守兩邊都是一樣的——唐軍當然冇了退路,而作為守城一方的三國聯軍也一樣冇有退路,是故,這是一場絕壁上的決鬥,隻不過擺在唐軍麵前的情勢要比三國聯軍來講更加嚴峻上不長幼——作為攻城方的唐軍本就冇有天時上的上風,而在總兵力上又僅僅隻要對方的一半,要想拿下重兵扼守的城池談何輕易。
唐軍中軍號角聲再次淒厲地響了起來,不過半晌,衝程軍隊出了,但是,出乎統統人料想的是;攻的步隊不是唐軍任何一支軍隊,而是那群手提著鼓囊囊布袋的戰俘們——就在城上城下*對射的當口,那近萬名戰俘已在近千唐軍官兵的看押下,當場取沙,將布袋全都裝滿了沙土,此際,又在唐軍督戰隊的刀鋒下戰戰兢兢地往和田城行去。
“陛下,那滿是我軍弟兄啊。”一名千戶長模樣的弓箭手批示官一聽伏闍雄下達了放箭的號令,神采“唰”地便白了,緊趕著出言提示道。
“混帳,等護城河被填平了,唐軍一衝,我軍豈不危矣,快放箭!”伏闍雄氣急廢弛地吼將起來。
伏闍勇本就是於闐國中為數未幾的將才,自是曉得唐軍填城行動的短長之處,隻不過礙於填城的都是己方的戰俘,在伏闍雄冇下定決計之前,他是不敢隨便進言的,此時一得伏闍雄的號令,倒也冇多說甚麼廢話,隻是冷靜地點了點頭,領著幾名親衛一起疾走地衝下了城頭,倉猝地點齊了三千馬隊,沿著城中的門路直奔城門口而去,早已獲得號令的守門官兵遠遠地瞥見了馬隊殺到,立即忙著卸下厚重的門栓,拚著老命地搶在反擊的馬隊到達之前,將城門推了開來,不數息,急衝而來的馬隊大隊便吼怒著從城門洞中殺出了城去,一起狂喊地向著城下的戰俘大隊殺將疇昔,與此同時,守門官兵一待最後一名己方馬隊衝出了城門,立即緊趕著將城門重重地關了起來,彼其間的共同可謂恰到好處。
不好!始終聳峙在城頭上的伏闍雄一見到戰俘隊出動,先是一愣,接著立即反應了過來,唐軍這是要用沙石來填護城河,心中頓時猛地一震,也不管唐軍的投石機還在零散地開仗,大聲命令道:“吹號,弓箭手馬上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