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被圍了月餘,龜茲雄師雖從未曾攻城,可也冇少在城下耀武揚威地邀戰、罵陣,城內的唐軍官兵內心頭早就憋著一把火,老王自也不例外,此時一聽年青兵士如此說法,表情自也好不到哪去,恨聲道:“那群狗東西遲早得好生清算一番,孃的,敢在我大唐強軍麵前擺譜,找死!”
老王一個激靈,翻身而起,看了眼不遠處正處於混亂中的龜茲大虎帳地,顧不得嗬叱年青兵士的失態,緊趕著從腰間解下號角,吹響了告急軍情的號角,霎那間淒厲的號角聲在沙雅城中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本來安好的夜就此被打個粉碎,各處虎帳中的唐軍官兵全都從駐地簇擁著向城頭衝去,氛圍驀地間便嚴峻了起來。
……
“老王,現冇,和田河這些天水淺了很多了,看模樣就要斷流了。”沙雅城頭,一名年青的唐軍步兵,將頭伸出城碟,藉著月色的光芒,看了看城外頭那彷彿玉帶般的河水,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
“呀……哈!”白蘇亞赫見陳武如此凶悍,心中不由有些膽怯,可還是鼓起勇氣衝上前去,試圖擋住陳武的衝殺,暴吼了一聲,手中的馬槊閃電般地刺向了陳武的胸膛。
或許是為了印證老王的說法,那聲“找死”的話音纔剛落下,一陣急劇的馬蹄聲便在黑夜裡突然響了起來,隨即,一陣陣“大唐威武”的戰號聲也在暗夜中響徹雲霄。
賀大才行事夙來以穩為主,這也恰是李貞多次將守城的重擔交給他的原因,此際麵對著求戰心切的眾將士,賀大才卻很快便沉著了下來,皺著眉頭想了想,一壓手道:“全軍聽令,死守城池,無本將軍之令,任何人不得開城反擊,違令者,斬!”
“賀將軍不必多言,殿下自有安排,限爾部馬上做好出兵籌辦,明日一早,全軍開赴,直取敵軍王城!”陳武並冇有多做解釋,隻是冷然下達了號令。
年青兵士被老王這麼一怒斥,臉頓時紅了一下,陪著笑道:“嗬嗬,那是,那是,王哥,您說這河一斷流,殿下的雄師真如果回不來,我等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麼坐等著罷,瞧那幫子龜茲佬整日裡耀武揚威的小模樣,冇地氣煞人不是?”
“來得好!”此時陳武人已仰天而躺,手中的點鋼槍兀自筆挺朝天,根本來不及回防,眼瞅著白蘇亞赫這一抽擊來得凶惡,頓時心中一凜,顧不得很多,鬆開握槍的手,暴吼一聲,猛地一撈,將白蘇亞赫的馬槊握在了手中,雖說手心被抽得一陣劇疼,卻也顧不得很多了,猛地用力一拽,生生將白蘇亞赫拖得立了起來。
陳武這一冒死不打緊,白蘇亞赫所部可就倒了大黴了――自打奉龜茲王那班之命,率四千五百兵馬圍困沙雅以來,白蘇亞赫始終防備著唐軍主力回返,冇少派出哨探探察和田一線的戰事,直到前幾天和田河下流完整斷了流,鑒定唐軍主力已冇法逆河而回以後,這才鬆弛了下來,在他看來,唐軍主力既然冇法走和田道而回的話,就算唐軍與龜茲邦交兵,那戰事也隻能從蒲昌一線打響,作為火線的沙雅城理應無甚戰事,至於城內那一千出頭一點的賀大才所部,白蘇亞赫底子就不如何在乎,無他,白蘇亞赫跟賀大纔打過很多回交道了,曉得賀大才其人本領普通,算不得大將之才,壓根兒就不怕與賀大才比武,再者,沙雅處於龜茲國境內,就算賀大才棄城而走,也逃不過龜茲雄師的圍殲,故此,白蘇亞赫這幾日鬆弛得很,敵部下也不如何束縛,營地的防備也就草率了很多,卻未曾想唐軍主力竟然會於黑夜裡殺到了,措不及防之下,被唐軍殺得人仰馬翻,幸虧白蘇亞赫為了完整圍困沙雅城,兵分兩處,前營雖被唐軍徹夜擊潰,可作為主力地點的後營卻及時反應了過來,在白蘇亞赫的督率下,搏命地抵擋著唐軍的打擊,兩邊在月色下展開一場慘烈的大混戰,但是龜茲雄師固然冒死抵當,卻還是不是氣勢如虹的唐軍之敵手,很快就被唐軍馬隊突入了堡壘當中,除了會聚在白蘇亞赫身邊的千餘中軍馬隊尚能搏命對峙以外,其他各部都已前後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