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閣,鈴蘭樓占地最廣,裝修最豪華的地點,當然,也是最超卓美女的集合之地,此中的奢糜與美豔,唯有到過之人方能感遭到其中滋味,非筆墨能書也,平凡人等一旦到此,彆說喝酒了,便是往那些僅著貼身小衣,來往穿越於花草叢中的各色美女們看上幾眼,隻怕狂噴鼻血之餘,人也得是以而醉倒,但是,此際端坐在萬花叢中的一名中年男人卻麵色安靜地坐著,涓滴也不睬會身周環抱著的數名美女,乃至冇有去看場中正舞得天花亂墜的歌舞姬,就這麼不言不動地垂坐著,唯有眼中偶爾掠過的憂愁之色流暴露了此人那煩躁不安的表情,此人恰是包下了鈴蘭樓的伊吾城富王乾。
“……千裡送君終須彆,彆君已是心神傷,淚自流,水自淌,花著花謝幾時休,問君憶舊否……”二女邊歌邊舞,一曲《分袂情》唱得纏綿難過,情深意切,內裡的濃濃的幽思叫人不由黯但是泣下,王栓本就好思古,多愁思,最喜好的就是這個調調兒,此時一聞此等曲調,立時狂態勃,將頭上的文士巾一把拽下,披頭散地擊掌和著鼓點,口中嗚哭泣咽地和著聲,大有魏晉狂士放縱之意。
“使君有命,莫敢不從!”王乾躬了下身子,笑嗬嗬地鼓了鼓手掌,那兩名先前隱入黑暗中的侍女幾近同時撲滅了擺放在廳堂兩側的兩盞大型宮燈,本來光芒暗淡的鳳舞閣立時透亮了起來,可又不至於似白日裡那般通透,模糊約約間,彆有種昏黃的美感,與此同時,本來隱入後堂的那兩名絕色美女不知何時已換了身素白的長裙,一人手捧棋盤,另一人則端著兩盒旌旗,飄飄嫋嫋地即將出來,步態文雅之至,而未曾施粉的兩張素臉精美得如同玉雕普通,在淡淡的霧氣之繚繞下,一舉一動彷彿畫中行出的仙子,立時令王栓看得兩眼直,一時候竟忘了要出言號召,隻顧著在那兒傻。
馬車在西域一點都不奇怪,哪怕是再豪華的馬車也都能瞅見,可牛車就少有了,似駛來的這輛牛車般陳舊的那就的確是怪物普通的存在,不說那頭老牛老得連進屠宰場的資格都冇有了,便是那車廂到處打補丁的模樣就夠寒傖人的了,更好笑的是那名趕牛車的車把式竟然還是個黃土都埋到了脖子根兒的老頭兒,頭上的白不說冇有,也就隻要稀稀少疏的幾根罷了,再配上一頂/破得儘是補丁的小帽子,說有多風趣便有多風趣,至於車廂前頭那塊儘是補丁的簾布雖說洗得倒是蠻潔淨的,可如何看如何像是塊擦腳布,簡而言之,這牛車的確就不是人該用的玩意兒,彆說行駛到鈴蘭樓這等豪華的場合了,便是走在大街上也是丟人現眼的貨品,可說來也怪,一起子早已站在鈴蘭樓大門口迎候著的龜奴、小二之流的人一見到這輛牛車不但冇有暴露涓滴的鄙夷之色,反倒大家都彎下了腰,臉上全都暴露了獻媚的笑容,至於伊吾富王乾的反應更是出人料想――牛車還冇停穩呢,王乾那胖大的身子便已經竄出了鈴蘭樓,腳步不斷地跑到了牛車前,滿臉子滿是奉迎的媚笑,卻不敢開口,隻是垂手等著車中之人走下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