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馬都是寶馬,度本就比平常戰馬來得快,此時各自縱馬狂衝,很快便將各自的部下全都拋在了背麵,相互眼中隻要對方的存在,待得馬到近前,兩人同時爆出一聲大吼,各挺馬槊猛力揮擊,恨不得一槍便能將敵手挑落馬下,但見兩把馬槊如同兩條怒蛟普通撞擊在了一起,爆出一聲“鏘”的巨響,各自彈開,可轉刹時又絞在了一起,不過一個打馬衝鋒的時候罷了,竟然相互撞擊了足足有十次之多,那叮叮鐺鐺的撞擊聲爆響成一片,的確跟打鐵似的,兩把馬槊竟鮮明都是鋼製的,而兩人的力道又是半斤半兩,這一回合儘自都被對方的力道震到手臂麻,卻並未曾分出勝負。
“看打!”
貞觀十八年三月初五,辰時正牌,晴,初升的太陽剛從東邊的地平線上躍起,將溫和的光芒慷慨地照向大地,遣散了百葉河邊的那淡如輕紗般的霧氣,草葉尖點點的露水在陽光下閃動出一片七彩的燦爛,胡楊林裡夙起的鳥兒們愉悅地在樹枝上跳來跳去,奏鳴出一曲曲委宛的合唱,統統都顯得是那麼的調和,直到一陣淒厲至極的號角聲響起,統統調和的幻象立時如同陽光下的番筧泡般破裂得了無蹤跡,但見河東虎帳本來緊閉的大門轟然敞開,馬蹄聲響中,一隊隊馬隊縱馬而出,急地衝過虎帳前的開闊地,向著百葉河邊衝了疇昔,煙塵飛揚中,號令聲響成了一片,殺氣沖天而起,很快,河西連營中也鬨騰了起來,人吼馬嘶地亂成了一片。
辰時七刻,日頭已上三竿,隔河相望的兩軍都已排成了整列,明晃晃的刀搶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著磣人的光芒,殺氣在兩軍間碰撞著,好像無形之物普通,攪得百葉河麵上蒸騰而起的水蒸氣構成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旋渦狀,但是兩軍中除了戰馬的響鼻聲以外,全無其他雜音,隻是一味的沉寂,彷彿兩邊都在等候著甚麼似的,誰也冇有搶先動渡河進犯。
連殺三人,乙毗咄6心中的火氣消了很多,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到嘴角上的一顆血珠,把咂了下嘴唇,彷彿在體味血的美味,冷冷一笑,收刀入鞘,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中軍大帳,背麵那些個被乙毗咄6嚇得麵如土色的親衛們相互遞了個會心的眼神,各自膽戰心驚地跟了上去,隻留下後賬中垂垂漫延開來的鮮血在肆意地流淌著,彷彿預示著本日一戰將會是一場殛斃的嘉會、血的盛宴……
阿史那坎寧本年方纔滿十六歲,可一身技藝倒是阿史那瑟羅所部中的第一懦夫,自打客歲初敗於李貞之手後,其不但未是以而泄氣,反倒是更加刻苦練習,技藝進步極大,此番阿史那瑟羅起兵與乙毗咄6對抗中,阿史那坎寧累次大戰均有斬獲,名聲鵲起,風頭一時無兩,與頡苾達度設並稱兩大後起之秀,兩邊累次比武,都未曾真正地分出勝負,各自都憋著一口氣要賽過對方,此時阿史那坎寧剛衝到河對岸,抬眼就見頡苾達度設正飛馬衝殺而來,頓時精力一振,也不管身邊度過河的兵馬獨一少數,暴吼一聲:“跟我上!”躍馬橫槍,殺奔頡苾達度設而去。
“混帳東西,為何早不來報!”布幔後一陣稀裡嘩啦的響動以後,一名滿臉絡腮鬍的壯漢光著身子從布幔後閃了出來,一雙豹眼瞪得渾/圓,眼中的森森殺氣之重,饒是頡苾達度設算是膽小妄為慣了的,卻也有些子吃不消,不敢多嘴,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