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柳公公了。”李貞見柳東河舉止失措,心頭不由滾過一陣疑慮,可也冇多問,隻是客氣地拱手還了個禮,漫應了一聲。柳東河也冇再多廢話,哈著腰比了個請的手勢,引領著李貞便往兩儀殿行去。
“長安,是長安!到家了!”
貞觀十八年六月十六日,酉時四刻,已是傍晚時候,天陰得很,烏雲滿天,將雨未雨,纖細的閃電不時地在豐富的雲層中騰躍著,閃動著,模糊的悶雷聲滾過天涯,大雨就要落下來了。≧值此大雨將至又是用晚膳之時候,長安城表裡幾無行人矣,扼守城西門的門丁們自是樂得安逸,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敘著閒話,家常理短、朝廷逸聞之類的,雖說是瞎扯,可倒也熱烈得緊,卻無人現遠處一隊馬隊保護著一輛簡便馬車正向城門口奔馳而來。
這話一出,李貞頓時便出了一頭的盜汗,忙不迭地出言道:“父皇,兒臣尚將來得及為八弟守靈,可否容兒臣先為八弟上一柱香?”
“小王李貞,奉旨進京,還請這位將軍行個便利。”李貞策馬走出了陣列,翻身上馬,從懷中取出一份通關紋碟,遞給了那名守城軍官。
李貞早就從“朝陽”的諜報中得知李世民回京以後偶然朝政,經常在李治的靈堂上呆,也曉得李世民朽邁了很多,可親目睹到李世民那衰老的模樣,李貞還是禁不住鼻頭一酸,淚水情不自禁地滾滾而下,搶上前去,一頭跪倒在李世民的身前,哽嚥著叩首存候道:“孩兒叩見父皇!”
……
“就是,太棒了!”
“久聞越王殿下威武過人,本日算是開了眼了。”
皇甫高是隋朝大將皇甫綰的孫子,自隋末皇甫綰敗亡於薛舉以後,便百口投奔了唐高祖李淵,其父皇甫司彥乃是時為秦王的李世民部下一員戰將,後在玄武門之變中戰死,被追封為二等伯之爵位,皇甫高襲了父爵以後,便入了軍,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十數年,方升至左金牛衛郎將之職,前不久纔剛調來扼守西城門,出身軍伍世家的皇甫高向來以秉承祖上之榮光為己任,怎奈在軍中混來混去地熬了十幾年,卻因著運氣不好,從未能撈到過一次上疆場建功的機遇,這一貫就是皇甫高的芥蒂罷,此際固然對於眾部下想調入李貞麾下的設法一樣是心有慼慼焉,但是卻並冇有宣之於口——皇甫高雖說在朝中門路頗寬,可也曉得要想讓李貞看中毫不是件輕易的事情,更何況此時京師風雲變幻,實不是太早透露心跡的時候,麵對著眾部下的呱噪,皇甫高隻是悄悄地聽著,冷靜地凝睇著皇城的方向,卻始終不一言,隻要眼睛裡明滅著的光芒閃現出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燕十八這一喊以後,本來奔馳中的馬隊立時緩緩地停了下來,不管是本來就在長安城餬口過的高恒等人,還是薩蘭布奇、葛夏等從未到太長安城的親衛們全都熱淚盈眶地大聲呼喝了起來,即便是在馬車裡昏昏欲睡的薩蘭依妮也衝動得從車廂裡探出了頭來,獵奇地打量著矗立的長安城牆,統統人的臉上都瀰漫著高興與衝動的光芒,縱使深沉如莫離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