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變我變,李貞一見柳隨風變招,自是不敢怠慢,大吼一聲:“來得好!”手腕一抖,迅捷如奔雷般的長劍劍尖一陣輕顫之下,九朵劍花噴薄而出,朵朵光芒刺眼,花心吞吐間,劍芒逼人,哪怕是頭上的驕陽亦冇法掩蔽其光芒,瞬息間便已封死了柳隨風統統的閃避之路,這一招恰是“袁公劍法”中三大絕招中的“九日耀空”,錯非李貞之“真陽訣”已然大成,不然底子冇法發揮出此招,此番乃是李貞第一次利用此招與人對放,一經使出,胸中的豪情立時盪漾不已,不由地放聲長嘯起來,聲若震雷般直衝雲霄,大有一招將柳隨風斃於劍下之決計。
河中的兩大妙手都不急著脫手,可有人卻忍不住要脫手了——拔灼平生中還從未如本日這般狼狽過,哪怕是在汗庭的爭奪中遭受暗害,也冇有過似本日這等在大庭廣眾之下狼狽撲入河水中的窘態,更令他憤恚的是柳隨風這個夙來為其所倚重的國師竟然不打個號召就跟李貞扛上了,幾乎扳連到自個兒的小命,而這是拔灼絕對冇法容忍的,在他看來,柳隨風這麼做就是叛變,是故,纔剛回到己方軍列處,拔灼的燥性子便爆了,一把將擺佈包抄著的親衛們全都推了開去,瞋目瞪視著河中的兩大妙手,恨恨地呸了一口,抬手將親衛隊長祿固哈叫到了身邊,咬著牙命令道:“祿固哈,傳本督之命,全軍放箭,射死李貞小兒!”
說時遲,當時快,這一個照麵間竄改無窮,實則僅僅是呼吸間的事情罷了,兩邊除了互換了下站位外,誰都冇能占到便宜,算是打成了個平局,各自轉過了身來,再次相對而立以後,卻都冇有再脫手,任憑木筏子再次載著自個兒向下流緩緩漂去,直到了此時,兩岸萬餘將士這才大聲地叫起了好來,一時候兩岸喝采之聲此起彼伏,喧鬨不已。
柳隨風自打兩年多前的皇城一戰逃離皇宮以後,立馬被朝廷明令緝拿,在刑部懸以重賞之下,朝野妙手紛繁對其展開追殺,雖說其技藝極高,旁人難以對於得了,可在一撥強似一撥追殺下,卻也令其在中原冇法安身了,不得不逃到了茫茫大草原上,因機遇偶合之故,救了拔灼一命,今後成了拔灼的座上賓,前番拔灼行刺其兄突利失便是出自柳隨風的手筆,自拔灼奪得兵權以後,更是尊其為國師,報酬優渥至極,柳隨風的小日子倒是過得很舒爽的,隻不過柳隨風乃是個極其記仇的人物,從未曾健忘過與李貞的殺師之仇,更將自個兒流落草原的仇恨全都歸咎在了李貞的頭上,無時不刻都想著要找李貞複仇,隻不過他很清楚李貞勢大難擋,不但本身技藝高絕,身邊妙手侍衛浩繁,不是他柳隨風能等閒靠近得了的,也就隻能臨時將仇恨深埋在心底,此番隨拔灼出征北疆,本就存著報仇的心願,待得拔灼請其一道與李貞會晤之際,柳隨風深埋在心底的複仇之願立馬就浮了起來,這纔有了陣前出頭的事情生,此時柳隨風滿身心都沉浸在與李貞的氣勢對抗上,哪能顧得了拔灼在說些甚麼,自是連理都懶得理睬一下的。
退無可退,那就不必再退,眼瞅著李貞的招式已然達到極盛處,柳隨風開端反擊了,但見柳隨風在木筏子的絕頂猛地一點,木筏子吃力之下,猛地向水麵下一沉,濺起一大片的水花,而柳隨風就在此時脫手了,但見柳隨風手中的長劍一圈一卷間,一個龐大的劍圈高聳地呈現在空中,將漫天的水花捲入此中,接動手腕一抖,大片的水光嘩然迸射而出,向著撲擊過來的李貞劈麵兜去,與九朵劍花突然撞擊在一起,竟爆出金鐵交擊的“叮噹”之聲,趁著李貞的劍勢稍散的當口,柳隨風長嘯一聲,和身撲了疇昔,人劍合一,毫無花巧地一劍刺向李貞的咽喉,劍剛出,劍鳴之聲竟壓住了水幕與李貞之劍招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