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人子,上表代父出征本就是平常之事耳,不管是否真情願這麼做,這個姿勢都是要擺出來的,這一點無甚可言之處,但是莫離卻曉得李貞說這話的意義卻不是在擺姿勢,而是真有這類考慮,本來就嚴厲的臉立時更緊了幾分,手中的羽毛扇也不由地搖得快上了幾分,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殿下為何有如此之設法?”
莫離跟從李貞已久,他的本事李貞心中自是稀有得很,曉得莫離毫不是個輕下斷言之人,他既然敢這麼說,那此事十有**就是真的了,可李貞默想了好一陣子,也看不透這個局是多麼之局,不得不出言問道:“先生的意義是……”
“稟娘娘,殿下去東頭了。”秋紅見明月公主愣愣地站在那兒,立時心頭有些子虛,低著頭呐呐隧道了一聲。
“下去!”明月公主此時心亂如麻,底子不想聽秋紅進言,進步了幾分調子,臉也扳了起來,嚇得秋紅一個顫抖,忙不迭地應了聲“是”,便即退出了寢室。
“或許罷。”李貞連趕了半個多月的路,即使自幼習武打熬出來的好身子骨也有些子怠倦了,再加上做出了個嚴峻挑選以後,精力上的耗損也是不小,此時已冇了持續詳談的興趣,笑著揮了動手道:“時候不早了,本王但是有些乏了,本日便議到這兒罷,先生也早些安息好了。”話音一落,大步行出了書房,由幾名小寺人陪著獨自向後院而去,莫離望瞭望李貞拜彆的背影,長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些甚麼,走到書案前,埋頭書了起來。
秋紅乃是明月公主的貼身丫環,自是清楚自家主子在想些甚麼,眼瞅著明月公主悲傷,立時有些子不忿,張嘴便道:“娘娘……”
“嗯。”李貞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將那幾封密信湊到幾子上的燈火處撲滅了,順手往邊上取暖用的銅盆子裡一丟,目視著密信燃成了灰,這才伸手揉了揉有些子脹的太陽穴,淡淡隧道:“看模樣有些人是等不及了,此事該如何了斷?”
“陛下此番親征是個局!”莫離深思了很久以後,突地抬起了頭來,冷著聲說了一句,聲音雖不大,可聽在李貞耳朵裡卻彷彿是打雷普通地動撼。
孃的,老爺子這一手暴虐得緊麼,唔,老九那塊猜想來不入老爺子的法眼,若老爺子真將長孫無忌帶著隨軍,剩下一個蕭瑀壓根兒就派不上用處,也壓不住場麵,老九對勁失色之下本相畢露是定然之事,一準就是被廢的料,這貨壓根兒就不必去理睬;老3、老四這些日子以來也很做了些收攏民氣的事情,特彆是老四,這貨不但朝野權勢龐大,更加上另有個嫡子的身份在,立他為東宮並非不成能,至於老三麼,也屬文武雙全之輩,雖說冇有軍功在手,可論及管理處所卻也是一把妙手,這一年多來將潭州打理得蒸蒸日上,實屬難能寶貴,更兼其溫文爾雅的表象很能利誘人,又善能討老爺子的歡心,他也有份上位,至於咱麼,嗬嗬,軍功倒是有一大把,可貌似老爺子對咱彷彿最不放心,有事冇事地整日往安西摻沙子,這哪像是要扶老子上位的模樣,該死的,老爺子好端端地玩出了這麼一手,還真是要命!
“嘶”李貞本就是個靈醒之人,一聽之下,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心中沉得緊——老虎不在家,猴子必將就會稱霸王,四方權勢在京中必定鬨得不成開交,老爺子不消做甚子事情,隻消雄師班師以後,來個悄悄一擊,便可將諸皇子的權勢一網打儘,真到了當時,朝局已清,也就到了老爺子將“真命天子”抬出來的時候了,可題目是老爺子究竟屬意於誰卻還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