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妃伸出一隻手,抹了抹自個兒臉上的淚水,欣喜地看著李貞道:“貞兒,爾自幼便有主意,現在長大了,娘更是放心得很,隻是前路另有盤曲,爾尚須謹慎纔是。”
“免了。”李世民不待李貞施禮,笑嗬嗬地一揮手,表示李貞平身,而後饒有興趣地看了李貞一陣子,這才讚成地點了點頭道:“貞兒,現在你已是太子了,朕但願爾能為諸皇子之榜樣,為我大唐之昌隆經心極力,朕甚是期許於爾。”
“快起來,傻孩子,娘這是高興啊。”燕德妃俯低了身子,攙著李貞的一支手臂,語帶顫音地說了一句,
“臣等謝聖上隆恩。”冊立了太子,天然是件大喪事,賜宴也屬普通之事,朝臣們涓滴也不感到不測,見李世民如此說法,自是各自謝恩不迭。
吳王李恪夙來沉穩,隻是一笑了之,壓根兒就不介麵,魏王李泰此番雖也沉穩了很多,可骨子裡的狂性卻尤存,隻不過他也冇有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跟李愔計算的意義,隻是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連看都不看李愔一眼,倒是年齡最小的紀王李慎憋不住了,漲紅著小臉,咕嚷了一聲道:“八哥不當太子,誰能當?”
眼瞅著要爆牴觸,吳王李恪忙往中間一站,算是攔住了兄弟倆的爭論,笑嗬嗬隧道:“十弟說得對,這東宮之位麼,還真就隻要八弟能坐得上去,我等兄弟既然受命幫手,自該同心合力,共襄盛舉,豈可兄弟鬩牆耶?四弟,您說呢?”
唉,老爺子終究還是老了,光陰不饒人啊,老爺子是再也冇有先前那等鄙視統統的英姿了!旁人如何想的李貞壓根兒就不在乎,他隻是靈敏地現李世民此際雖麵色輕鬆,這一貫以來的全部佈局也還是鬆散,給人一種大局在握之假象,但是透過這類種的假象,李貞卻曉得李世民暮年那等疏忽天下豪傑的霸氣已經在光陰的流逝中垂垂地磨冇了,換句話說,那就是李世民此時隻剩下帝王之心術,而冇有了帝王之大道,這令李貞內心頭不由感慨萬千的,但是,不管如何說,老去的雄獅還是是凶悍的獅子,固然虎倀已經有所鈍化,可要撕碎李貞這麼個兒子卻還是能辦獲得的,這便由不得李貞不謹慎謹慎了,值此奧妙之時候,實在也容不得李貞有所躊躇,就在朝臣們嚴峻的期盼中,李貞徐行從朝臣行列中行了出來,藉著行走的當口,緩慢地調劑了一下心態,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後沉穩地答道:“若能得諸位兄弟攙扶及朝中諸大人幫手,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言一起子兄弟們在胡亂地湊著趣,卻說李貞一起走向甘露殿,心中卻彷彿打翻了五味瓶普通,各種滋味雜然出現——太子?老子這就已經是太子了?嘿嘿,太子?太子!奶奶的,本朝的太子還冇誰能有個好了局的,咱倒是不信阿誰邪,從本日起,老子就是太子!
李慎雖膽量夙來小,可卻並不如何怕權勢最弱的李愔,此時被李愔這麼一說,本來就通紅的小臉頓時就憋得紫,顫抖地指著李愔道:“你,你……”
切,老爺子,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您老還來這麼一套,也不嫌累得慌!李貞哪會不曉得李世民這是敲打本身來的,內心頭歪膩得夠嗆,可卻不敢帶到臉上來,而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父皇經驗得是,兒臣自當善待兄弟,以全相互之兄弟情分。”